高含春回過神之後,一時沒有急著開口,端起桌上的茶杯猛然向喉嚨中灌了一口,明明是溫茶,高含春卻喝出了灼燒的感覺,燙得他整個舌頭都在發麻。
“這件事的確是有些麻煩。”高含春放下手中的茶杯,之前眸子中的不以為然已經消失不見,凝重的神情佈滿了整張臉,就連額頭上的皺紋也深了幾許。
“我早就過了,這件事很是棘手,處理不當就可能惹來禍患,咱們啊,還是靜候一邊,等待著皇上最終的旨意下來吧。”彷彿早就猜到高含春會這麼,萬副使慢悠悠地道。
萬副使的話明明是在勸解高含春,可宋凝聽來,總覺得他那不陰不陽的態度怪怪的,就好像是在故意刺激高含春,引誘他來接手這個燙手山芋。
宋凝雖然不知道萬副使口中麻煩的大事到底指的是什麼,但從高含春慎重的語氣裡可以聽得出來,這件事絕對不會是事。
高含春凝神,細細思索了良久,這才傲然道:“萬副使的美意,本官心領了,不過本官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向皇上主動請纓,接手這件事。”
隨著高含春最後一個字元的落下,萬副使眼瞳深處閃掠著意味深長的幽幽暗芒,語氣卻是和之前一樣,問道:“高大人確定?現在朝中可是沒人敢和這件事扯上關係啊。”
“當然確定。”高含春已經下定了決心,昂首挺胸地道,正是因為這件事棘手,一般人都不敢觸碰,所以他才要毛遂自薦,等他真的把這件事辦漂亮了,豐厚賞賜倒在其次,主要是他可以憑藉這件事加官進爵,得到皇上的重用,他已經在戶部尚書的位置上坐得夠久了。
高含春自信傲然地回答透過竊聽筒傳來,宋凝蹙蹙眉,這件事似乎另有蹊蹺,高含春和萬副使的態度都很微妙,看來她得好好查查這件事。
“那下官就在此恭祝高大人事情順利,加官進爵了。”萬副使笑眯眯地著,“到時候,還請高大人千萬不要忘了下官。”
“承萬副使吉言,若此次旗開得勝,本官一定好好感謝萬副使。”高含春亦是笑眯眯地道。
高含春和萬副使打著官腔相互恭維,來去就是那幾句話,再沒有什麼有價值的資訊,宋凝這才放下竊聽筒,輕聲問道:“最近朝廷裡有發生什麼大事嗎?”
方才萬副使提到那件事的時候,聲音很,她根本沒聽清他的到底是什麼。
陸墨北沒有在朝中任職,對於這些事自然不太清楚,所以宋凝問的是薛鄴巖。
看著她好奇打探的目光,薛鄴巖驚訝道:“這件事早就已經是人盡皆知的秘密了,你們居然還不知道?”
薛鄴巖一邊著,一邊用挑釁的目光看著陸墨北,那眼裡的意思分明就是在:你有竊聽筒又如何,想要了解事情的經過,宋凝還不得詢問我。
陸墨北對於薛鄴巖挑釁的目光恍若未察,坐到桌邊,端起茶杯輕輕品著裡面的清茶,淡淡道:“這幾我和阿凝都累了,尤其是昨夜,自然沒有心思去關注其他的事情。”
明明陸墨北的都是實話,可是從他的口中出來總覺得意有所指,別有一番意思,薛鄴巖是心智齊全的正常男子,不會聽不懂陸墨北的話外之音,陸墨北分明指的就是他和宋凝共處一室的事,藉著這件事來反擊他,算陸墨北想的出來!
薛鄴巖聽得明白的事情,宋凝自然也聽得懂,當下站到了陸墨北的身後,伸出一隻手捂住他的嘴巴,慍怒道:“你閉嘴,你不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她好不容易才轉移了話題,不再讓薛鄴巖緊揪著這件事不放,結果陸墨北哪壺不開提哪壺,真是氣死她了。
陸墨北的嘴巴被宋凝捂住,可是他的眼底卻是含著清淺的笑意,看的薛鄴岩心裡很不是滋味,宋凝對他禮貌之中總是帶著一股疏離,並不會像她對陸墨北這樣無所顧忌。
壓下心底的重重心事,薛鄴巖正色道:“去年九月,皇上帶著人南巡,去到了江南,在那兒停留了一個月,這事你們還有印象嗎?”
去年…去年她還在二十一世紀呢,宋凝沒有話,倒是陸墨北點零頭,薛鄴巖繼續道:“月初的時候,江南巡府一家,除了懷有身孕的兒媳之外,四十二口人全部被殺,成為震驚朝野的大事。”
宋凝也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朝廷命官的府門被屠,的確是是一件不得聊大事,“兇手呢,兇手找到了嗎?”
薛鄴巖沉聲道:“江南縣令判定兇手為巡府的兒媳,可她卻聲稱自己是無辜的,真正的兇手是……”
薛鄴巖到這裡便聽了,宋凝急急追問:“真兇是誰?”
“她是三皇子——上官瀚。”薛鄴巖一字一頓地道。
即便是宋凝也震驚不已,她怎麼也猜不到兇手居然會是上官瀚,沒等她開口,薛鄴巖接著道:“知縣將巡府兒媳收監,原定本月月中處斬,可是那女子的哥哥堅信自己的妹妹不可能是兇手,於是一路跋山涉水,來到長安城告御狀。”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難怪朝中無人敢接手這件事,的確是個燙手山芋,處理不好就得罪了上官瀚和德妃,百官們都是官場狐狸,目光長遠,不會為了貪這一次功,惹來滿身晦氣,自降亨通官運,只要沒有指名,他們會有多遠,離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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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含春混跡官場十多年,肯定也想到了其中的利害,可他在戶部尚書的位置上一直沒有多大的建樹,得不到皇帝的重用,在官場上連連受挫,為了重獲聖心,決定鋌而走險,接手這人人避之不及的差事,如果辦好了,獲得皇上賞識,他就會再次得到重用。
這下事情就全都清楚了,既然高含春已經毛遂自薦,那她就作壁上觀,等待女子哥哥兩後進了長安城再。
薛鄴巖還要再什麼,就聽雅間的門被輕輕敲響,門口的二探頭探腦的,薛鄴巖走了過去,道:“有什麼事?”
二看了看他的長相,確定他的眉尾有一顆鮮紅的硃砂痣,這才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件,道:“貴客,有您的信。”
薛鄴巖拆開一看,面色突變,朝著宋凝道:“凝兒,我有急事要去處理,下次再陪你一起用膳。”
完,也不等宋凝回答,拉開門就走了出去,那著急忙慌的模樣,可能真發生了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