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又看了看趙婕妤額頭上的傷口,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更是讓宋凝吃驚不已,趙婕妤額頭上的傷口血液早已凝滯,可讓宋凝真正驚訝的是她血液的顏色,看起來要比正常的鮮血黯淡一些。
而且,在她的傷口側面呈現白色,間或有紅點,這也就是,趙婕妤額頭上的傷口是被人在她死後才弄上去的,為的就是混淆視聽,讓人以為她是因為額頭上的傷口,失血過多而亡。
可是這樣一來就更奇怪了,趙婕妤真正的死因究竟是什麼?現場又是含有毒藥的糕點,又是懸掛的白綾,還有佈滿血跡的木門,兇手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地故布疑雲,隱藏趙婕妤的死因?
這件事是越來越蹊蹺了……
“你在幹什麼?”譚婉儀趁著宋凝思考問題的時間,一把奪過宋凝手中的白布,重新蓋在了趙婕妤的屍體上,怒聲質問:“趙姐姐都已經死了,你還不放過她!”
宋凝卻並不搭理譚婉儀,而是對著皇后出了自己方才查驗的結果,“……,所以,趙婕妤根本不是撞門自盡,她是被人殺害的。”
皇后眉頭越凝越深,朝著仵作道:“仵作,這件事你怎麼看?”
仵作早在宋凝話的時間重新檢查了趙婕妤的屍體,聽到皇后的問話,連忙跪下回稟:“回娘娘,臣方才重新檢查了趙婕妤的屍首,發現一切正如宋姐所,趙婕妤的死只怕是另有隱情啊!”
“胡襖!”譚婉儀搶先一步開口,道:“趙婕妤自盡的是你,另有蹊蹺的也是你,你這仵作還想不想當了?當著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的面如此信口開河。”
“譚婉儀息怒,臣所言句句屬實啊,望皇后娘娘,德妃娘娘明鑑!”仵作嚇了一跳,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你起來吧。”皇后沒興趣聽他請罪,反而是好奇地看著宋凝,問道:“不知宋姐如何習得這仵作查驗屍體的本領?”
德妃見縫插針,反唇相譏:“什麼本領,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老鼠罷了。”宋凝居然敢拒絕她的‘好意’,那她也不用對宋凝手下留情了。
皇后雖然是在詢問,可也存了幾分懷疑的心思,宋凝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可能懂得這麼多,甚至超過了經驗老道的仵作?
宋凝知道皇后是想套她的話,於是模稜兩可地回答道:“回娘娘,父親平日裡不讓宋凝出門,宋凝在府裡閒得無聊,便尋了一些書來打發時間,其中就有教人如何查驗屍體的。”
宋凝的話虛虛實實,讓人猜不透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皇后也知道宋凝在和她打太極,只是並不破,她發現,越是和宋凝接觸,她帶來的驚喜也就越多,“宋凝,本宮且問你,你有信心查出趙婕妤真正的死因嗎?”
要的就是這句話,宋凝道:“臣女有信心,只是臣女還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你但無妨。”
“臣女需要解剖趙婕妤的屍體。”宋凝淡淡著,完全不管這句話在其他人聽來有多麼的石破驚。
皇后一時沒有答話,宋凝知道她在思考,也不催促,只是在一旁靜靜地候著。
倒是譚婉儀再也坐不住了,一雙眼睛不時地瞟向皇后,心中暗暗焦急,生怕皇后答應了宋凝的請求。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良久,皇后才開口道:“本宮准許你解剖屍體,只是你也要立下軍令狀,若是查不出趙婕妤真正的死因,本宮便要重重地處罰你。”
“臣女遵命!”宋凝快速道,指揮著太監們將趙婕妤的屍體抬了出去,“請娘娘稍等。”
德妃望著宋凝的背影,不屑地輕哼:“真是腦子裡缺根弦,不知輕重。”
趙婕妤死得不明不白,聰明的人都知道明哲保身,偏偏宋凝還要上趕著查驗什麼屍體,呵,真是可笑至極!
不過這樣也好,等她裝不下去了,受到皇后的處罰時,自己再出來替她求情,到時候宋凝心裡定然萬分感激,她與瀚兒的婚事也就事半功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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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凝若是知道德妃心裡的想法,定會仰長嘆:她還真是“賊”心不死啊!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外面的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幾顆星星掛在夜空之中,閃閃爍爍,宋凝伸了個懶腰,從驗屍房裡走了出來。
眾人早已等得昏昏欲睡,如今見宋凝終於出來,瞌睡瞬間醒了一半,皇后正色道:“怎麼樣,宋凝,可有查出趙婕妤真正的死因?”
或許是職業道德使然,宋凝亦是神色嚴肅地回稟道:“回娘娘,根據屍檢的結果綜合分析,趙婕妤符合大面積軟組織損傷致創傷性休克死亡。”
眾人一臉茫然,完全不明白宋凝的是什麼東西,皇后也甚是疑惑地道:“你的大面積什麼軟組織休克死亡到底是什麼?”
“娘娘,其實趙婕妤死亡的真正原因是背部大面積的內傷。”由於眾人都聽不懂,宋凝只得換了一種法。
雖然趙婕妤的身體表面上看不出致命傷痕,但是在切來腰背部以後,宋凝發現,趙婕妤的皮下組織出現了厚達三點五厘米的出血,其範圍更是大到50x40厘米,這麼大的出血範圍,意味著趙婕妤整個背部差不多全都是出血區了。
翻開肌肉,到處都是一坨一坨的血塊,宋凝從背部切下第一刀,隨著刀口的划動,一條黑線顯現出來,切下第二刀的時候,顯現出一坨坨的黑色血塊,宋凝解剖的時候還發現,趙婕妤的其他內臟器官沒有出現問題,也就是她並沒有吃下含毒的糕點,那麼她的死因就只可能是dic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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