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院內室,羅氏正在悉心寬慰著宋雲煙,告訴她不忍則亂大謀,屋外忽然傳來一陣喧譁,羅氏皺起眉頭:“何人在外吵鬧?”
“回夫人,是大姐,大姐她……”丫鬟話未落,宋凝已然走進內室,手上押著的不是那李媽媽還能是誰。
“這是怎麼回事?”羅氏疑惑地詢問著,按理此刻李媽媽應該已經押著采薇到了官府才對,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李媽媽口口聲聲指責采薇是居心叵測的賊人,還一切都是夫饒意思……”宋凝向羅氏告狀。
羅氏皺眉,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事情是這樣的,夫人也知道我剛剛醒來,腹中飢餓,便讓采薇去大廚房找些吃的,可李媽媽卻已經過了用膳時間,任何人前去大廚房都是居心不良的賊人,采薇受命於我,李媽媽這樣,豈不是在懷疑我是賊人?更過分的是,李媽媽一直這是夫饒意思,夫人如此通情達理,又怎麼下如此無理的命令,李媽媽一直誣陷夫人,我氣不過,就打了她兩巴掌,並綁來給夫人認錯。”宋凝慷慨激昂,一邊指責李媽媽胡作非為,一邊給羅氏戴了高帽,只要羅氏站在李媽媽那邊,立刻就會從通情達理變成蠻不講理之人,宋凝雖是第一次見到羅氏,卻料想著羅氏應該不會不顧及自己的面子吧。
羅氏眉頭一皺,這宋凝還真是牙尖嘴利,就連她也被得啞口無言,難怪李媽媽會栽在她手中,只是,她當真是宋凝嗎?她可是記得原來的宋凝膽懦弱,就連抬頭看她都不敢,更不要是大聲地與她爭辯了,明明是同一個人,變化怎會如此之大?
李媽媽不知羅氏心中所想,只是聽了宋凝的話後大急,嗚嗚的叫著想為自己話,可她嘴巴被宋凝堵住,即便再巧舌如簧,也不出話來為自己辯解。
“李媽媽好像有話要。”羅氏使了個眼色,兩名丫鬟快步上前,為李媽媽鬆了綁。
李媽媽得了自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發福的身體微顫,頭磕的咚咚作響:“稟夫人,是大姐不分青紅皂白,還沒等老奴把話完,便急著袒護下人,打老奴耳光。”
李媽媽是董氏的得力助手,府中下人甚至是庶女們見到她都很恭敬,宋凝雖然是大姐,可也要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擔得起這尊貴的身份。
“住口!”羅氏望一眼蘇向晚,怒斥李媽媽:“大姐是咱們國公府的千金,知書達理,豈會做這種事情!”
“夫人明察,若采薇真是奉了大姐之命,又何必在大廚房門口鬼鬼祟祟的,她擺明了是心中有鬼,若是夫人不信,可問問那兩名丫鬟,她們總不會撒謊欺騙夫人吧!”李媽媽低垂著頭,掩去了眸底的狠毒,那兩名丫鬟也是夫饒人,肯定會順著自己的話,宋凝,你就等著倒黴吧。
采薇一聽這話便急了,立刻出口反駁:“李媽媽你胡,奴婢還未走到廚房門口便被你給綁了,何來鬼鬼祟祟之?”采薇著,又轉頭看向宋凝,誠懇地道:“姐,奴婢所言句句屬實,求姐相信奴婢。”
宋凝握了握采薇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道:“你不用著急,是非曲直夫人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李媽媽的可屬實?”羅氏嚴厲的目光射來,丫鬟們紛紛低下了頭,悄悄去望宋凝。
宋凝剛剛醒來,臉色尚且有些蒼白,可她沐浴在陽光中,神色平靜,雲淡風輕,嘴角微挑,流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聖潔,可眼瞳卻幽然深邃到了極致,懾人心魄的氣勢讓饒呼吸為之一窒。
兩名丫鬟只覺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呆呆的站立著,忘記了應該如何反應。
羅氏緊緊皺起眉頭:那兩名丫鬟怎麼不話?難道……
“李媽媽聲稱采薇意圖下毒,不知可有證據?”宋凝開口問道,主動出擊,她可沒心情和她們在這裡耗時間。
雖然不知道那兩名丫鬟怎麼了,可李媽媽卻是底氣十足,人證沒了,可她還有物證啊,“當然有,回夫人,老奴懷裡有一包東西,便是從采薇身上搜出來了。”
李媽媽著,抬手從懷中摸出一包東西,當著所有饒面開啟。
只見黃色的紙張之中,包著的赫然是劇毒之物——砒霜!
采薇一見砒霜,面色鉅變,倏地跪在霖上,磕頭道:“夫人明察,大姐明察,這砒霜根本不是奴婢的,奴婢從未見過此物。”
與采薇的慌亂不同,李媽媽卻是得意洋洋,勝券在握,道:“還敢狡辯,這明明就是從你身上搜出來的,你妄圖下毒,其心其行可誅!”
羅氏將手指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一下一下地敲著,“咚咚”的聲音讓人心慌,不過這些人不包括宋凝就是了。
“李媽媽已經拿出了證據,不知大姐還有何話?難不成還要繼續偏袒犯了罪的奴婢?”宋凝啊宋凝,你轉了性子又怎樣,這次看你還怎麼逃脫,與本夫人鬥?真是異想開!
宋凝不慌不忙,道:“李媽媽這砒霜是從采薇身上搜出來的,可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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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媽媽得意的臉一僵,道:“這能有什麼證據?所有人都可以作證,這砒霜就是從采薇身上搜出來的。”
李媽媽著,陰毒的目光重新落到那兩名丫鬟身上,嚇得她們連連點頭作證:“沒錯,我們親眼見到的。”
“你們當真親眼見到了?”宋凝似笑非笑地看著兩名丫鬟,明明是和煦的笑容,在兩個丫鬟看來,卻如墜冰窟,被嚇得不敢再開口。
羅氏蹙眉,狀似惋惜地道:“大姐,你一向是宅心仁厚,可這奴婢實在太過膽大妄為,即便是你也不能偏袒她了。”
“夫人不必急著給采薇定罪,我還有些話要。”宋凝清脆的聲音在內室響起,“李媽媽口口聲聲這砒霜是從采薇身上搜出來的,如果我有辦法證明這砒霜根本不是采薇的,是不是就證明包藏禍心的賊人另有其人呢?”
羅氏一愣,沒想到宋凝會出這番話來,在她看來,所有的一切都已塵埃落定,宋凝完全是在做無謂的掙扎,不過那又如何呢,每條魚臨死之前都還要蹦躂兩下呢,她不妨看看宋凝還能蹦躂出什麼浪花來。
“哦?”羅氏停下敲打扶手的手,眉毛一揚,似是不相信一般道:“不知大姐想如何證明?”
宋凝站在內室中間,明明已經被逼得無路可退,卻仍不見有一絲一毫的慌亂,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高傲的自信,自成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