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訝然地看著薛鄴巖,他是救了她的命不錯,但這樣堂而皇之地討要救命恩情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知晟王想讓女子如何報答?”總歸她現在是一個鬼魂,要錢沒錢的。
薛鄴巖叫她這般模樣,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以身相許怎麼樣?”
宋凝實在猜不透薛鄴巖的想法,斷然拒絕道:“不行!”在宋凝看來,婚姻大事絕非兒戲,怎可掛於嘴邊用以調笑之。
“是啊……不協…你怎麼可能同意呢……”那些最漫不經心的話,出來的時候只道是尋常,卻不想言者有心聽者無意,甚是傷人。
聽見他這樣喃喃低語,宋凝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剛想開口解釋一番,卻猝不及防被陸墨北拉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走出洞外,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薛鄴巖沒有再話,垂下的眸子隱去了真正的思緒。
直到走出了洞外,再也看不見薛鄴巖,宋凝才甩開陸墨北的手,問道:“你做什麼?”她怎麼覺得,這幾日陸墨北的情緒起伏不定,讓人捉摸不透,就像現在,他滿臉怒容,可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是不是喜歡薛鄴巖?”陸墨北望著空落落的手掌,悶聲道。
這又是哪兒跟哪兒啊,宋凝有些無奈,一字一句地道:“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喜歡他了?”
“那你剛剛拒絕他以後,分明是想要解釋什麼……”陸墨北嘟著嘴,委屈巴巴地道。
這話的,宋凝心下暗歎,她會想和薛鄴巖解釋,不過是出於人之常情,覺得那話得有些傷人罷了。
宋凝道:“你放心,我不喜歡他。”
“真的?”陸墨北半信半疑。
“比珍珠還真!”宋凝就差舉手發誓了。
“我相信你。”陸墨北一秒多雲轉晴,笑嘻嘻地看著宋凝。
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宋凝這樣想著,其實不論是薛鄴巖還是其他什麼人,她都不會動心的,她來到這個朝代是有使命的,完成了那個使命她就要回到現代,這裡終究不會是她的歸宿。
這半個月以來,對於外面的情況,他們一概不知,到底瘟疫有沒有得到解決,局勢如何兇險,他們看不到,幫不上,當此之際,北歧山這塊荒郊野嶺卻成為了一方沒有紛爭的淨土。
半個月的時間實在是算不得多長,但足以讓幾人相依為命。
陸墨北見宋凝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便開口道:“你看這裡多美啊!”
宋凝抬頭一看,果真如此,山中風暴過去,日光甚好,周圍綠草鮮花長得茂盛,潭中綠水也是清波盪漾,讓人見了心中很是歡喜。
宋凝上前一步,與陸墨北並肩站著,稍稍一側頭,便能看見陸墨北,只見他面如冠玉,美目流光溢彩,而薄薄柔軟的嘴唇微微翹起,少了平日裡的冷峻,不由得怦然心動。
時值春季,萬物復甦,風光絕好,湖光山色間只有這麼一雙璧人,並肩而站,溫暖生香,
不知從哪裡飛來了一對對蝴蝶結圍繞著兩人上下翻飛,翩翩起舞。
青山綠水,世外桃源。
這樣的夢如此美好。
真不想醒來。
可偏偏就有那不解風情之人,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旖旎,“湘江的支流從北歧山口進來,之後就流入這深潭不知去向,你們它會流去哪兒?”
宋凝驀然回首,就見薛鄴巖站在洞口,望著下面的水潭出神。
索性薛鄴巖也沒想讓二人回答,繼續道:“昨我發現有風從峭壁那邊吹過來,風微涼而略帶水汽,只怕這江水已將峭壁鑽了個洞,流出去了。”
宋凝奇道:“徐臻經常去潭裡抓魚,怎麼沒注意到有風從峭壁那兒過來?”
“那洞口應該是黑幽幽的一片,所以才忽略了。”薛鄴巖慢悠悠地道。
薛鄴巖沉吟半晌,忽然道:“你們想不想出去?”
“當然想了。”宋凝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我覺得有個法子可以試一試,如果那洞是水流沖刷而成,必然有條路通向外面,現在正是枯水季節,如果我們做一隻木筏順水而去,不定就能離開簇了。”
“可是,也有可能通到地下,不是嗎?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宋凝擔憂地道。
“是啊,也有可能就死在地底下了……”薛鄴巖忽然轉過頭來,盯著她的眼睛道:“這本身就是一個冒險,你們還想要出去嗎?”
此時,許久未話的陸墨北道:“沒關係,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
等徐臻回來,他們將薛鄴巖的想法與他一,徐臻也覺得可行:“冒險總比在這困死的強。”
這樣一來,幾人就達成了共同的想法,決定做一隻木筏順水而下。
事情真要做起來,也是相當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