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詛咒出現,必有人死亡。但那個人是有條件的。死掉的人不會是別人,而是酒莊裡的人,甚至將圈子劃定更小的話,死掉的那個人只會是周家的人對不對?”薛渺渺順著駱承川的思路下去,倏然,點明一切。
駱承川頗有種徒兒出師般的欣慰感,他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很聰明。”
薛渺渺:“……”猝不及防的誇獎。
咳咳。
她咳嗽兩聲,駱承川卻在此時又問她,“還有呢?除了對藍色詛咒死亡物件的分析。我想,對於從何處入手去尋找兇手,你也應該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了吧?”薛渺渺幾乎不打無準備的仗,她剛才在實驗室裡沉吟良久,肯定早有打算。
這也就是駱承川沒有像以往一樣直接把她拉去吃飯的原因。因為他明白: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案情開展之初,時間就是機遇,他們這邊快一分,兇手轉移線索的程序就會慢一步。
關切人是對的,但駱承川知道輕重緩急,更知道,眼前的人要的是什麼。
不過,問話的時候,還是下意識地去找附近的飯館方向。
去,可以任由這個工作狂虐待自己的胃。
回來的時候。
他得強硬。
因為小狼狗有時候還挺犟。
此前藍色詛咒私了,他們警方無法插手。現在周豐林的死訊又把他們帶入了藍色詛咒的謎團之中。薛渺渺此刻,滿心都是這件事。於是聽到駱承川問自己對於尋找兇手是否有了想法,她很樂意地分享觀點。
她說:“我覺得,上回的那些侍應生就很有問題。紅酒從開瓶到倒入顧客的酒杯裡有一連串的程式,想要在這一串的程式裡做手腳,還要鬧得每桌都有‘突發情況’。我當時就覺得是侍應生合謀幹的。”
“事後我也和我家周女士說了,但在商言商,傑爾頓作出了賠償。杏芳齋此後也不會在和他們合作。總之,當時我也不能深入調查。如今,我想,究竟是誰殺死了周豐林,甚至之後可能牽扯出來的幾年前那樁周老先生續弦去世的案件,都應該從藍色詛咒開始找出端倪。”
言畢,頓了頓,扭頭看駱承川:“你覺得呢?”
彼時的駱承川經歷了薛渺渺反悔之事,已經徹底摸清了自己的心意。對眼前的這個女人,他不止是有一點心動。
初生的心動,在時間的洗禮下,原來不知不覺變成了不想讓她離開。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覺得她哪裡都好。
她這會兒尚且還沒從陸霄那一段走出來,告白是不行的,但男性天生的護犢般的荷爾蒙,卻總是差使駱承川說:“我覺得你很聰明。”
覺得自己不像自己。
駱承川霎時頓在原地唇角微挑。
薛渺渺看著他
忘了要跟他敲定反悔的細則了。
她想了想,淡淡笑了笑,“我沒有想過,你會這麼盡職盡責。”當你說要相互陪伴的瞬間,我從未想過是這種摸樣。
駱承川笑得溫煦,“我也沒想過。”
“但那個人是你。”半秒後,他又說了這樣的話。
突然有一點羨慕曾被駱承川喜歡的姑娘。因為這個人做事,總是那樣有始有終。“那我們試試吧。”這一次,薛渺渺清醒萬分。
她不能總退,
人無信則不立。
裡山死裡逃生之後,在親眼見證陸霄得到洵鬱手筆,站在漂泊雨中的時候。
薛渺渺自認,那一刻,她是相信神佛的。
她想,是洵鬱姐讓一切平息。
所以她覺得,假如萬事都有因果。那答應了駱承川的這段因,就好好走到結果。誰也不知道未來是何種模樣,有一個人陪著度過陰霾,總好過自己一人沉迷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