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輪到周警官驚訝了,他看著女孩兒。
女孩兒把頭扭回去,瞪周警官一眼,“看什麼看……還有,什麼一群人打一個人?這小子帶的人可比我們多了,你們一來他們就跑了,慫!”女孩中指往地心一倒,乜斜著眼神不屑至極。
“楊蔓!”被打的那個男孩咬牙切齒,“你不要讓我逮到機會,不然我整死你!”
楊蔓向周警官抬了抬下巴,扯一抹笑,“聽見沒?周警官,有人在警局公然威脅人。”
“還有……”女孩一抬下巴,狠狠看向被打者:“小小年紀向菜市場的老爺爺老奶奶收保護費,不知道誰會遭天譴。小爺我這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
周警官回身暴怒:“當這什麼地方?”
楊蔓想到了方才那個離去的人影,唇角有了一個淡淡的笑意。她拍拍手,“既來之,則安之,咱們配合配合人家。”就當還公交上的救命恩人一個恩情了。
“喲嚯!好!我們聽老大的!”
還老大呢。楊蔓低低一笑。搞得自己真跟黑.社.會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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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被打者馬志宏在詢問時,力證這次的事件並不是群架也不是鬥毆,所以楊蔓和她的兄弟們很快就無罪釋放了。
周警官對於馬志宏反口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楊蔓他們卻一早料到了。
楊蔓是西城郊區那邊的人,今年剛十九歲,父母不詳,也沒有戶口,她說她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不過另外的一些人說她是父母雙亡的孤兒。她一直沒有上學,就在郊區那邊的出租房裡生活,和周邊的混子混得很熟,靠投機取巧生活,卻也沒什麼案底。
這一次和馬志宏的事情也非常簡單。事情的起因是馬志宏那幫人常常跟楊蔓他們那邊的人作對,且時不時向菜場的老者收什麼保.護.費。
楊蔓雖然沒念過書,大字不識一個,但因為自己本身就曾是弱勢群體,正義感一級強,所以特看不慣此事。於是今天找了個機會就給馬志宏點顏色瞧瞧。馬志宏畢竟是另一個幫派的小嘍嘍,他還不敢拉楊蔓這樣的角色下水。畢竟,哪怕楊蔓並不是什麼幫派裡的人,也確實和那邊的大哥混得很熟。
猝不及防被警方抓來就算了,要真正面剛,馬志宏是慫的。
“再見啊,小馬。”楊蔓把一枚口香糖放入口中,半靠在警局門前懶洋洋的揮手。
馬志宏目露兇光,狠狠一跺腳,還是走了。
楊蔓吹吹口哨,跑去買了根冰棒,一邊轉著吃,一邊在屋簷下等人。
“喂——陸sir!”
殘陽如血,從警局出去兩個多小時後回來的陸霄,隔著老遠看到一人腳墊得老高地在警局門前大肆揮手。
陽光鍍在那人的身上,來往的同事頻頻看過去。
那人鐺一聲把什麼東西順暢地丟入垃圾桶裡,小跑上來。陸霄這才看清:是那個長相清新的“大姐大”。
大姐大攔住他的去路,因為殘陽籠罩住了他的臉,所以眯著眼睛看著他:“陸霄,對吧?”
陸霄往裡走,“你都知道了,還問?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小混混也可以這麼清新脫俗的。”
“當你誇我了。”楊蔓亦步亦趨,陸霄腳步一頓,低頭看她:“這位小妹妹,裡面就是警局,你還想再進去一次?”
“不想。”楊蔓斬釘截鐵。“不過……”她腳步一跨,整個人站到他的面前來,仰面說:“假如是去見你的話,我倒是欣然同意。”
“你成年了沒有,你媽媽可能現在在叫你回家吃飯。”陸霄腳步不停,從她邊上繞過去。
楊蔓跟上:“可我覺得跟陸警官吃飯比較有趣。”
陸霄停下步子,轉身看她:“小姑娘,你到底是為什麼要一直跟著我。我想我們應該也只是在公交上有過一面之緣而已吧。”
楊蔓頓了一下,倏然抬眼看他,那眼裡的光芒有如星辰萬裡,她笑笑:“都說刑.警斷案,明察秋毫。我說陸警官,這麼明顯你看不出來?”
“我看上你了。”十九歲的意氣風發幾乎可以清晰地在陽光下看見形狀,她唇角帶笑,沒有一絲世俗的顏色。
陸霄卻一掌把楊蔓的額頭推老遠。
他頭一歪,站在光輝之下,說:“小姑娘,我勸你,哪裡涼快哪裡待著去。”
楊蔓:“……”比我大十歲了不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