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一個熟悉的手掌握住了瓶身。一拿,她一放。再抬起臉來的時候,陸霄站在陽光底下,汗水淡淡地從他的脖頸間滑過,他倒置著瓶子,一口喝幹了裡面剩餘的水。
“好了。”一道渾厚的短句落下尾音,他把瓶子倒扣過來。
陽光有一些刺眼,卻剛好將漏掉的水滴照得發亮。
他回頭,目光與她筆直撞上。
她飛快地轉移視線,又在他目光逡巡出去時偷偷抬起。
像極了一個小偷。
但她自己卻知道,明明偷了她心的那個人是他。
“這叫間接親吻吧。”她所有的睿智在這一刻這一秒全部被揉碎了,輕抿的唇角上好似寫著四個字——少女懷春。
隨著他的步調走出去的時候,踩下的每一步都覺得有他的溫度。
這裡,
這裡,
還有這裡。
都是他走過的,她再走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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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您再好好回憶一下,當初呂醫生的名聲是怎麼傳出來的。”到第十家,工作第一的薛渺渺迅速回歸高精尖的水準。她耐心地跟在喂雞的老太太邊上,幫著打點下手,又不忘記詢問資訊。
雞崽子聚攏在穀物邊,黃澄澄一片。三兩只不聽話的,也從鐵門柵欄的縫隙裡顛過來,伸頭啄食。
老太太拍了拍手裡的細網筐子,抖掉餘物。“你剛剛在說什麼啊?”老太太講話聲音好大,回頭看薛渺渺。
嚥了咽半幹的喉嚨,薛渺渺也看著老太太的眼睛,大聲重複一遍:“我剛剛說——你們怎麼會那麼相信呂醫生的。”
“哦,呂醫生啊。”
薛渺渺嗯嗯嗯地點頭。
“呂醫生麼,把好幾個女娃娃變成男娃娃的。”
“那是假的。”薛渺渺配合著老人家的聽力水平,盡心盡力地大聲。
“怎麼是假的呢?最近幾年我可是親眼見過的。”
薛渺渺和與她一道詢問第十家的小楊對視一眼,後者停下手裡修繕傢俱的動作。
“在哪見過的?是誰家的小孩成功了?”
老太太咕一口手邊小楊倒的水:“就何家啊——出事的那個何家啊。”
薛渺渺臉色變了變:“你啊是搞錯了?何家那個小孩不是還是女娃嗎?”
“誰跟你講何家只有一個小孩了?”理所當然的一聲反問,讓薛渺渺和小楊又對視了一眼。
“這麼……”薛渺渺理了一下思路,將信將疑地吐出一個名字。
“何晴晴?”
老太太又咕了一口水:“當然是她啊——何家那個小男娃,現在不知道多水靈。在我們心裡,那就是活招牌啊。你們警.察肯定是搞錯咯,呂醫生厲害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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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晴晴?”從第十家出來,薛渺渺給陸霄致電,在電話裡聽到了一模一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