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以哪種原由,總歸一個是仰視,一個是俯視。
而他,大概最不待見的就是仰視他人。
駱承川第一次見薛渺渺的耳朵一點一點地由根部變紅,他也是隨性慣了的人,沒有想到隨口的一句,竟然讓她這麼緊張。
搞得他這麼一個身經百戰,甚至從鬼門關裡走出一遭的人都有點正襟危坐了。“薛小姐……”他拖著下巴看著她:“我想你,真的不止是有一點可愛了。”
薛渺渺:“……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駱承川:“我的樣子像是在說假話嗎?”
這樣的駱承川,唇角帶笑,撐著下巴,有著三分的慵懶和七分的俊朗,薛渺渺站在原地,耿直地絞盡腦汁去想如何應答。
他卻又笑了一下。
她這個傻子這才後知後覺:這種給臺階的話,從來都是沒有下一句的。
好在整個吃飯的過程沒有再出什麼么蛾子。
一大桌子的菜,兩人都沉默地吃光了。
只是在最後的時候,駱承川抬眸,說:“碗我來洗。”
薛渺渺哦了一聲,從善如流地起身去洗澡。
就在她開啟自己房門的時候,倏然,一道好聽的聲音從斜對面傳來。
她回眸。
只聽見駱承川站在原地,望著她說:“我忘了說,薛小姐做的菜很好吃。”
薛渺渺唇角上挑。
心裡自信地說了一句:“那是當然。”
握著門把手,她含笑得體地回應過去:“謝謝。”
駱承川也笑了笑,圍上圍裙,轉身進了廚房。
等薛渺渺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駱承川已經不在客廳了。偌大的客廳裡只有一盞小吊燈在發著微弱的光。
薛渺渺看見茶幾上壓著一張熟悉的紙條。
她站在原地瞥了眼隔壁緊閉的房門,而後,走了過去。
明黃的便利貼上鐫刻著駱承川獨有的瀟灑字型。
一杯溫熱的牛奶壓在便利貼上。
“時間不早了,薛小姐洗完澡後,喝一杯熱牛奶有助於睡眠。”
薛渺渺抬眼看了眼客廳的掛鐘。
其實也才十點左右。
她平日裡都是十二點左右入睡,工作忙起來通宵達旦都是家常便飯。印象裡,就連周女士都沒嘮叨過她早睡的問題。
不過,她還是鬼使神差地喝下了這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