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海裡一下子閃過陸霄的臉。
很多的東西也在那一瞬間襲上了心頭,怎麼會沒有呢。她低低地笑了一聲,“駱先生,看來我坑了自己一把……來,幹杯。”
她難得在外人面前開啟了一聽啤酒。
咕嚕一口下肚。
陸霄的臉卻反倒更清晰了幾分,她忽然覺得酒這樣東西或許比咖啡還要令人清醒。駱承川說的對:在這個世上,有很多的事情從落地的那一瞬間開始,就僅有一個開始。連一個中間過渡的機會都不曾有。
走不到結局。
就像她和陸霄。
愛情應該是你愛我,我也愛你,而她和陸霄,只有她愛陸霄,只有上半段。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人都想起了什麼往事,總之原本尚算活絡的場面漸漸靜默了下去,只剩下火鍋繚繞的煙與氣。
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味。
薛渺渺安靜地把魚豆腐送入口中。
嗡嗡——
一片靜默之中響起了一道微信的聲音,緊接著,對面的罐裝啤酒的數量增多。
最後對面的那個人站了起來。
薛渺渺抬了一下頭。
桌上放著還未來得及收走的手機,而微信頁面上點開的那張大圖,露出了刺眼的紅色光澤。
瞥了一眼桌上數不清的空罐,和他走時,將手機飛快帶走後剩下的空地,薛渺渺站起身來,喊:“喂。”
駱承川回過頭來。
兩滴眼淚早已從深紅的眼角落下,綿延、幹涸在他俊毅的臉龐之上。
這是她第二次看見他哭,為的,卻一直是同一個人。
明明新婚請帖,只看小圖就能夠洞悉一切,他卻非要把圖片點開,畫面拉扯到最大。
鮮活的現實,他卻不相信。
該有多麼期盼那是夢境呢?
她唏噓了一下,突然腦海中竄過什麼,於是飛快地從位子上移開,跑到他的面前,站定。
他低頭看著她,第二次的狼狽一覽無遺。
她抬著下頜,眼裡有著亮光。
突然,她踮腳,大拇指與食指交.合,在他的腦門上輕輕一彈,略顯拘謹地說:“我爸爸告訴我,這樣那些難過的記憶就會忘得快一些。”
言畢,她又深吸一口氣,看著他的眼睛,大聲說:“雖然這個方法很幼稚,但……”
他盯過來。
她的聲音陡然降低,“希望你”,她仰頭,“可以沒那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