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
安夏推了下顧慕之的胳膊,覺得這麼開門見山有些沒有禮貌。
顧慕之仍舊瞧著六叔,而六叔,也是一副似笑非笑地終於抬起了頭。
“是去過幾次。”
“都聊了些什麼。”
顧慕之說話太直接了,安夏覺得很不自在,遂又推了他一把:“慕之……”
六叔擺手:“沒關係。”
他看向安夏:“小夏,有些事,放在心裡頭,其實更加折磨人,說出來,反而能讓人輕鬆許多。”
安夏眉頭一緊,對六叔這樣的坦誠感覺到的不是安慰,反倒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內疚感。
就好像這樣逼問,讓她比六叔更加不舒服。
安夏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六叔卻一副坦然地看著兩人。
六叔長長地嘆了口氣,緩緩開口道:“其實……我知道你們早晚也會來問我的,或早或晚,不過……這都沒有關係,我不會隱瞞,我只是很清醒,你們來的,還不算太晚。”
兩個人都聽得出,六叔似乎很希望他們早點發現這一切。
顧慕之的語氣突然緩和了一些,不再像剛才那樣直白。
“六叔……到底莊蘇風……”
六叔又笑了笑,擺了擺手。
“算了,還是我來說吧,有些話,你們問起來,恐怕也沒有那麼好開口對吧。”
說罷,他打量了一番兩個人,安夏和顧慕之都微微蹙眉。
“我的確幫莊蘇風去找過海山,把這些年顧家還有海山對我的所有情誼全都拋逐腦後,幫他去說服海山,跟子欣開庭,打了那場官司。”
事情從當事人嘴裡親口說出,和推理得出的結果是全然不同的感受。
當安夏聽到這些話終於還是從六叔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她心裡頭一陣不舒服。
“為什麼……”
六叔抿了抿嘴:“因為……我沒有選擇。”
顧慕之插話道:“怎麼會沒有選擇。”
這句話說得很像是質問,可是六叔並沒有牴觸。
“慕之啊,我不指望你們能夠理解我,其實……我哪還有還有什麼臉面要求別人對我的理解……這……或許都是命吧。”
安夏問道:“六叔,莊蘇風是不是抓住了您什麼把柄?您有什麼難處,您可以直接說出來的!”
六叔的笑容還是很和藹:“小夏啊,理由和原因說得再多,也沒有意義,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找藉口,我的確這麼做了,我也不會否認,而且,我也有我自己的理由,但是這是六叔自己的事,我不想騙你們,也不想再繼續裝下去了,你們今天能夠找到我這裡,就說明很多事情你們都知道了,六叔沒有多餘的話,只能把我知道的儘量都告訴你們。”
安夏立刻就像起了莊蘇風的身份,她有些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六叔……那您能不能告訴我,到底莊蘇風……是什麼人?他真的是邱纓琦和我父親的……私生子嗎?”
這次輪到六叔蹙眉了:“你父親和邱纓琦的私生子?”
安夏沒想到六叔會是這個反應:“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