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平整的馬路,上面畫著一道道白色黃色的橫線,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看著就很整齊。中間公交車走的車道右邊還有欄杆圍的一條車道,裡面全是騎腳踏車的,看路標上面寫著非機動車道。
非機動車道外面每隔大約兩米就種著一棵樹,每隔幾棵樹的距離就豎著一架路燈,路燈的杆是黑色的,燈頭是橘紅色的,比樹還要高,直直的伸在道路上面。
這是一個與安平縣截然不同的世界!
隨著一站一站的停靠,車上的人漸漸少了,最後如意三人終於也坐上座位了。路過其中一站的時候,如意他們看見一家店外圍著滿滿的人。
再往裡看去,只見店裡堆著一排又一排的正方形藍色紙盒,紙盒上面擺的全是月餅,十個月餅摞成一列,放眼望去,好像店裡全是黃燦燦的月餅,看著非常誘人。
店面總共只有不到三十平米的樣子,裡面有四個售貨員,全都穿著白襯衫和露小腿的裙子,其中有三個正站在櫃臺前收錢,另一個則一手端著個大盤子,一手拿著夾子在夾月餅。
現在是陽歷的九月,就快到中秋節了。
“我們能買月餅帶回家嗎?哎呀,帶回家就壞了。”許吉祥看著外面的場景問出口,一說出來他就自己給出了答案,回去要十幾天呢,月餅估計都要長黴了。
許平安笑著說:“帶回去是不行了,不過我們可以買兩個嘗嘗。”
“真的嗎?太好了。”許吉祥高興道。
其實他們家往年中秋節也吃月餅,許家不缺錢也不會在吃的方面限制孩子,許吉祥也不算愛吃月餅,只是今天看著這家店裡把月餅擺的滿滿的像一座座小山一樣,油汪汪黃燦燦的,頓時就覺得嘴裡流口水了,好想吃啊。
到了終點站,車上的所有人都下車了,如意三人自然也跟著下車。他們對這裡完全不熟,好在招待所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
“我們要住宿。”
招待所的前臺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姑娘,紮著兩個麻花辮,坐在一排欄杆圍成的小房間裡,許平安透過欄杆跟她說話。
年輕姑娘上下打量了他們三個幾眼,可能是覺得三個小孩來住宿太奇怪了吧。
“介紹信。”
許平安把介紹信遞過去。
“來找親戚?”
“對,我們姑姑在上海住,這次來就是來看看她的。”
“那怎麼不在她家住,還住到招待所?”年輕姑娘皺眉,這不是浪費公共資源嘛。
“他們人也多,一大家子實在住不開。”許平安臉上露出為難的樣子,如意和許吉祥也低著頭站在一邊。
還好這人估計是沒結婚臉皮不厚沒再接著問。
“住幾天?”
“應該是五六天。”
“那就先交五天的錢吧,你們三個住一間標準間吧,一天兩塊錢,房間裡有熱水壺,供應熱水,壺打壞了是要賠的,旁邊還有澡堂,下午五點到七點可以洗澡,不要錢不要票。”
年輕姑娘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堆然後拿出一大把鑰匙帶著他們去了二樓,用鑰匙開啟一間房。
“這間就是你們的房間,沒問題吧。”
“沒問題。”
“這是鑰匙,退房的時候還回來,丟了是要賠的。”
“好,謝謝。”
看著那人下樓,三個人才進房間仔細的看房。房間是一個寬三米多長四米左右的長方形樣式。兩張單人床分別放在兩邊靠牆,上面分別有一整套的鋪墊床單被子枕頭枕巾。
中間是一個大窗戶,窗戶下面放著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總的看起來還成,如果忽略髒兮兮的床上用品的話。
“啊,這就是樓房,我們現在也住到樓房裡了。”許吉祥左看看右看看最後舒服的躺在床上。
“快起來,不嫌髒啊,這床單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如意拉他。
“哎呀,沒關系,床單髒也不一定有我身上髒。”許吉祥倒挺看得開的,他都十多天沒洗澡了,在火車上不方便頂多擦擦身,這又是特別容易出汗的季節,你能想象到他身上什麼樣子。
“那也不行,我去問問有沒有幹淨的,沒有的話就把床上的給洗了,現在的天幹得快。”許平安摸摸被子,把包裹放下,要去找前臺了。
“唉,為什麼哥和姐都那麼愛幹淨呢。”許吉祥忍不住發出感嘆,這是真的,他們住火車第一天許平安和如意就把火車上的床單被套給拆洗了,那要住十幾天呢就不說了,這只要住五天還洗什麼洗啊。都是一個家長大的,為何他的哥哥和姐姐就這麼愛幹淨呢。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我不是上海人所以不太清楚六七十年代的上海是什麼樣子,一直在查資料,免得寫的時候露怯,所以今天更遲了,非常抱歉。今天看到那個年代的一張圖,道路中間的機動車道上只有三輛公交車,特別空曠,而兩邊的非機動車道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真的跟現在大大的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