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茶看到了桑子夏眸中的悲傷。
冰藍色的雙眸,如同裹著霧氣的大海,包容萬物,卻又極致孤獨。
他就是在那個時候懂得這些吧。
獨身一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是孤獨的。
這種孤獨是無聲的,是無法讓人感同身受的,甚至看著別的獸人的冷漠,還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病了、瘋了。
桑子夏很少去想小時候的事情。
太難過。
獸人中,他是異類。
小時候他曾與人提起過這件事情。
那人是什麼表情?
詫異?
嘲諷?
茫然?
他說:“雄性當然要自己養活自己了,為什麼要等著別人來養活呢?”
就是從那時,徹底讓桑子夏知曉了自己是不同的。
他沒有繼續追問那人“但是他老了,很弱,跑不過野獸,會死的,這樣,還不夠理由讓他的孩子養育他嗎”。
他只是在那人的不解中默默轉身。
路上的獸人在笑著,雄性諂媚,雌性高傲,女性嬌媚。
他和他們走在一條路上。
卻又好像一直在背道而馳。
桑子夏記得那時他剛化形不久,頭髮過肩,閃耀著金屬光芒。
手腕上的雪狐栩栩如生,眯著冰藍色的眸子,既冷傲,又孤獨。
老雄性摸了摸他的短髮說:“頭髮是力量外顯的表示,你的頭髮有些短,但是雪狐勝在體型小速度快,受傷時候痊癒能力驚人,這樣,足夠了,你一定會好好地活下來的。”
桑子夏知道了很多他從未聽過的知識。
後來桑子夏知道了,並非老雄性沒有去用知識換積分,而是這些知識,本就屬於他。
且只屬於他。
那是經過老雄性的頭腦,一點點成型的知識。
桑子夏化形的第三天,老雄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