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還沒有化形,也是奔跑在街上,從第三城的這一頭跑到那一頭,給獸人送東西和傳遞訊息。
給他講這些的,是一個很老了的雄性。
桑子夏第一次見到那個老雄性的時候,有點不敢相信。
獸人能活多久,普遍的壽命是多少,沒有人去計算過這些。
沒有統計的能力。
也沒有必要。
說他是第三城最老的雄性,毫不誇張。
“雄性通常都不會壽終正寢,無人會在乎年紀大了,體力衰弱,力不從心,在叢林中汲取大自然賞賜的知識時候,遇上野獸不如之前靈活,哪怕只有半分遲鈍,便會魂歸黃泉。”桑子夏說這話的時候,看了紀爾願一眼。
那時候紀爾願的父親,就是這麼死在了叢林中。
弱小,反應慢,或許註定不會讓他活得長久。
“我開始以為這是一個雌性,但是他的手腕兒上,有獸紋。”
落星席對緋茶的揶揄神色很是氣憤:“看我幹什麼!”
“我在想,這法子大概只有你用過!”緋茶說的是在手上紋上獸紋這種騷操作。
落星席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那個老雄性,他很喜歡桑子夏。
桑子夏經常幫他傳訊息,從未出過錯誤。
在所有小雄性中,這是很讓人驚詫和喜愛的。
桑子夏未化形,不能說人話,那個老雄性也不是雪狐,聽不懂桑子夏嗚嗚咽咽說什麼。
或許,這更讓他多了些傾訴的慾望。
他很老了,老的頭髮花白,牙齒掉光了。
他在第三城邊緣的地方,最不起眼的小屋子裡,吃著在獸人世界最稀疏平常的紅薯。
他說他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