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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乃是極為苦寒之地,目之所及之處,皆是白茫茫一片。
士兵們都在忙碌著,準備前往國都燕陰。齊敏站在山丘的最高處,眼神始終落在那人身上,白裳迎風,翩然若仙,三千發絲垂在身後,欣長身姿,不可否認,無論何時燕雲逸總能將他的目光全部吸引了去。這麼謫仙般的人物,無論去何處怕都是十分惹眼。
“敏哥哥,你在看什麼呢?這麼好看,嘉平也要看!”虞嘉平抱著半壺羊奶,大咧咧的站在齊敏身旁,掂著腳尖,四處張望。齊敏忙著轉身攬住那顆四處張望的腦袋。“沒看什麼,我只是觀察漠北這一塊的地形,都是臨照國土,何故漠北如此貧瘠,到處是戈壁沙灘,農民耕種的田地寥寥。若有朝一日我為王上定然不讓邊關的百姓受苦,每日邊境來犯,提心吊膽還不夠,還要忍受饑餓和苦寒,實讓人寒心不已。
齊敏站在山丘的最頂端,漠北的一切盡收眼底,他知道終有一日他會將他所失去的全部再次掌握在手中。
虞嘉平點點頭,挨擦著齊敏的身子,與他並肩而站。“我相信敏哥哥定然會得嘗所願,我和哥哥爹爹都會在背後支援你的,你就放心的施展拳腳,臨照終有一天會是屬於你的。我看楚太後的氣數也快盡了這天下終是要大亂一場。”
兩人迎風而站,風雪再次肆虐,齊敏眸中銳利異常。
——
“都動作快些,天黑之前整軍待發。”虞清遠不時督促士兵們整理貨物,隨即望向半空中,雪花紛揚,看來一時半會是不會停下來的。
前路茫茫,還不知有多少困難險境等著他們。
以往的虞清遠對這些朝堂之事向來不過問,甚至極度厭惡。如今同齊敏幾番出生入死,不知不覺中已徹底融入他們,不再想那些風花雪月,玩物喪志之事,也逐漸明白父親虞十三為何能苦守漠北長達數十年,亦無怨無悔。
“清遠,到亭中來,我與你有事說。”燕雲逸站在亭中老遠招呼他。虞清遠交代好手下,徑直到涼亭中,雙雙入座。
“世子何事?這公子敏一路上的糧草都已經準備齊全,就等世子一聲令下,全軍皆可出發。”
燕雲逸淡然一笑,拂袖為虞清遠添滿酒盞。“你還記得幾日前我與你說的事嗎?”虞清遠淺酌一口,腦海中搜尋幾日前之事。忽而放下酒盞,酒水濺落在桌面,滴水成冰。“你是說上官?上官至今下落不明,如今可是有了什麼眉目?”
虞清遠眉頭忽皺,他與上官雖是不和,但也不至於恨他入骨。自樓蘭王城一別,便是下落不明,如今燕雲逸再三提及,想來是已經有上官的下落。
“不錯,我接到密報,上官離去之時卻是無人發覺,悄無聲息,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一樣。那人雖是做的滴水不露,但也並非無跡可尋。上官身中劇毒外形發生了巨變,功力卻依舊不減,尋常人自是難以傷他。據線人來報,有人在燕陰城郊看到他和洪三二人出沒。洪三為人奸詐歹毒兇狠,實為卑鄙之人,又與上官是夙敵,是以我十分擔心上官的處境,還是要勞煩你跑一趟。將上官平安帶回!“燕雲逸憂心忡忡,上官諳熟兵法,又擅長製造武器,為不可多得的人才。齊敏日後親政,最差的便是他這種領兵打仗之人,所以無論如何也要保住上官飛。
虞清遠卻露出難色,不由擔心道:“只是公子敏回朝在即,父親曾交代過,萬萬不可有任何閃失。楚太後那邊必定有動作,世子你可有打算?”
燕雲逸淡然一笑,起身望向整裝待發的軍隊。“我早就料到楚太後絕不會善罷甘休,未雨綢繆,出動如此多的軍隊反而惹人注目,不如另闢蹊徑!或許才有出路。”
成敗在此一舉,楚萱出手必然是不留餘地,敏兒絕不可有任何閃失。
虞清遠心領神會,朝著燕雲逸躬身一拜。“如此,我就先行一步,世子你等我的好訊息吧。”
“此事有勞清遠費心,待上官平安歸來我們不醉不歸!”燕雲逸拍了拍虞清遠的肩膀。
“一言為定!”酒杯碰撞在一起,兩人眼神堅毅,不言而喻。
“哥哥,你這是要去哪裡?不和我們一道回燕陰了嗎?”虞嘉平眼尖,一把揪住正準備遠行的虞清遠。虞清遠本想著悄無聲息的離去,這下被自家妹子大嗓門一喊,無所遁形。嘴角抽搐,轉動著一雙桃花眸子。“去去去……你一個小孩子家的懂什麼?有空多陪陪父親……別妨礙著我……”說著把虞嘉平一把推開,牽著馬徑直離去。
虞嘉平氣的直跺腳,扯著虞清遠的袖口。“你是不是又要喝花酒去了?父親知道了定然又要動怒,哥哥你也太不爭氣了!父親這些年身體不好,你也不為父親著想。”按照虞清遠的脾性,軍營寡淡無趣,必然按捺不住,又去尋歡作樂。虞清遠甩開自家妹妹的手。“嘉平,你不要胡鬧,我是要出去辦正事,這次你可是冤枉我了!”虞清遠無奈攤手,本想著悄無聲息的離去,卻還是惹得一眾人圍觀。
“你真的是出去辦事?是什麼事情?怎麼不稟報給父親,如此鬼祟怕是見不得光的。”虞嘉平露出懷疑的神色,她這個哥哥自小騙自己,撒謊更是面不紅,心不跳,她是最為瞭解不過。
已到辰時,再不走就要驚醒大家,虞清遠實是無可奈何。
燕雲逸此前三番四次的交代,可不能因為他走漏了風聲。耽誤了營救上官的最佳時機。靈機一轉,指向虞嘉平身後“敏兒,你怎麼來了!”虞嘉平一聽到齊敏的名字,立馬眉飛色舞,簡直就要心花怒放。誰知轉過身後連個鬼影都沒有,大覺不妙,果不其然虞清遠已是消彌無蹤。
虞嘉平知是自己被耍,狠踩雪地,氣的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