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小木屋子裡,一位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正盤坐於床上,神色肅穆,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他的額頭上滴落。
少年的表情甚是凝重,身體一動也不動,就如同雕塑一般,唯一變化的只有從他頭上凝結而下的汗珠,順著微微有些枯黃的臉頰滴落而下,腿邊的被子已是潮溼一片。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少年才緩緩地睜開眼睛,隨之整個人便癱倒下去,先前端莊肅穆的樣子完全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大口大口的粗氣和不斷顫抖的身體。
少年似乎非常痛苦,緊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難道突破入元境的第三重真的有那麼難嗎?真如那些人所說的沒有師父的教導和各種丹藥輔助就真的不能成功?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少年自然就是重生而來的劉松,此刻,他在心裡歇斯底里地吶喊著,眼淚很不爭氣地從眼角流下,身體因衝擊境界失敗而產生的痛苦似乎也被沖淡了許多。
自數月前莫名穿越到此片名為神華大陸的修武異世界後,劉松已經漸漸適應了這個新世界。
以實力為尊的準則似乎在哪兒都適用,神華大陸亦然。
這是一片以元氣為中心的武修世界,普通人若習得元氣入體,便可成為一名真正的武修,一名入元境的武修。
即便入元境僅僅是武道之途的開端,那此人在神華大陸的地位也遠非常人可比。
儘管普通人在神華大陸佔據了大部分,但似乎這些人只能活在大陸的最底端,做些粗劣的事來謀生。
但是武者也分三六九等,尤其在一些宗門之中。武風更盛,若是修為或者資質太差,便註定要受到同門的嘲笑與欺凌。
不怪任何人,只怨你實力太低!而劉松運氣似乎和前世也沒差多少,竟穿越到一名天賦極差的三流宗門天嵐宗的弟子身上。
無巧不成書,此名天嵐宗弟子也名劉松。
其晉級入元境第二重境已快一年了,仍未突破第三重的限制。
此已經是劉松不知第幾次衝擊入元境第三重了,而同期弟子們,早就達到這個境界,天賦異稟達到入元境後期者也大有人在。
“哎。”
劉松嘆了一口氣,微微抬頭看向了一側的木質窗戶,窗戶紙也早已不知去向,留下一個空空蕩蕩的門框。
因長期沒人打理,邊沿出竟長出了一株羅璇草,一種沒有階階的隨處可見的雜草。
能有一處住所,劉松已經感覺很滿足了,至少在天嵐宗自己還能混個溫飽,前世的時候自己又何不是飢一頓飽一頓,月月為拿丁點房租發愁。
窗外的陽光射進屋內,為此昏暗的小屋增亮了不少,此才能夠看清劉松的面貌。
今日他身著一件黃褐色的布衣,臉色有些蠟黃,整個人猶如一根顆粒乾癟的玉米棒一般。
雖稚氣未脫,但比起一般的同齡孩子,他看上去要成熟不少,尤其是那一雙深邃眼睛,似乎盯著看一會兒便能被他將所有秘密看了去。
這是一雙不應該存在於一個十幾歲小孩子身上的眼睛,哪怕他已經勉強算是個武修了。
望著窗外刺眼的陽光直射進來,劉松趕緊用手擋住,忽然一個縱身躍起,有些慌張:“天怎麼這麼快就亮了?若是誤了砍柴的大事,定然又要被人罵了。”
不敢馬虎,劉松馬上走下床去,稍微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服,然後拿起掛在門旁的一將斧頭,快速地開門離去。
他所在的地方,叫天嵐宗,是個三流的修煉門派,在此附近也算是一大勢力,而劉松在這天嵐宗裡卻是一不起眼的存在,因為他是被人從山下撿來的。
因為這樣的身份,他在宗派裡沒有什麼地位,長老不許他接觸宗派裡的重要事情,不許他修習宗派裡的功法,一條條的規矩將他束縛得緊緊。
此還不算,除了這些之外,他還必須為宗派裡幹活,宗門裡的長老美其名曰:還債!
劉松走出他居住的小屋,在此依山而建的門派裡左拐右彎,山門很快便是出現在他的眼中。
心中想些事情,劉松倒是沒有去注意周圍的情況,徑直地朝著山門走去。
然而此時,一道尖銳的聲音便是傳入劉松的耳朵:“喲!這不是劉松師弟麼?今天師兄高興,要不要隨我們去丹器閣裡討幾顆丹藥,說不定我還能給你弄來幾顆廢丹試試滋味。”
說話之人跟劉松年紀差不多,身著白色的袍子,腰間束有一黑色的腰墜,衣冠楚楚,但這小子模樣卻是難以恭維。
肥肥胖胖的,臉上贅肉橫生,將眼睛都擠成了一條縫。
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同樣穿戴的少年,此時正滿臉笑意地看著這裡發生的一切。
如果單單聽他此番說辭,旁人還以為此人有多關心劉松,可看他那樣子,哪有半點關心應有的表情出現,反而是滿面的嘲笑,就像在看一個垃圾似的。
劉松心中暗歎,倒黴的時候喝水也塞牙縫,此胖子又想來尋自己開心。於是,直接將他當成了透明一般的存在,從他身邊擦身而過,碰到這種人,自己只有躲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