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穿過玻璃窗,傾灑在病房的雪白被子上,空氣中的細小塵埃在光線中無所遁形。
俊美如斯的男人纖長捲翹的睫羽顫了顫,不怒自威的鳳眸緩緩睜開。
看著潔白無瑕的天花板愣怔了片刻之後,遲瑾眠抬起手臂,遮擋住刺眼的光,慢條斯理的坐了起來。
這是……醫院的病房?
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遲瑾眠費力的回想了一下昨晚發生的事,記憶卻斷片在他開門讓那人賣花的女人進來時的場景。
鳳眸微微眯了眯,恐怖的威壓席捲整個空間,不悅顯而易見的冒了出來。
他最討厭別人算計他!
病房門被人禮貌的敲了幾下,遲瑾眠冷冰冰的說了句“進”。
進來的人是他的特助。
特助走到遲瑾眠病床前面,公式化的道:“遲總,昨晚是那位姜子悅小姐打了120送你來醫院的,在此期間,陶毓蓉小姐曾迫切的敲過你的門。”
陶毓蓉……
是陶氏集團的千金?
她哥是他的主治醫生。
“昨晚給我看病的醫生怎麼說?”遲瑾眠悠懶的靠在身後的牆上,沒什麼情緒的問。
“你在一年前開始服用致幻劑,導致原本的病情加重。”
膽子可真大。
遲瑾眠微不可聞的勾了勾唇,露出一個滿是嘲諷的笑容。
“這麼年輕的心理醫生,醫術不行,品德還有問題,不太適合在這行混啊!”男人的語氣又輕又緩,隨意平和,就像在跟屬下吐槽無良醫生一樣。
特助恭敬的點了點頭,然後邁著乾脆利落的步伐離開病房。
他的病昨晚爆發了一次,近期內只要不受刺激,都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收拾了下東西,遲瑾眠當天早上就出院了。
原先的房間被破壞,不能住了,遲瑾眠索性換了一家。
他這次來雲城,除了談合作,還有就是想要讓那些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人放鬆警惕,露出馬腳,他好一網打盡,好好整頓整頓遲氏集團。
沒想到,有人這麼沉不住氣,他才剛到這兒不久,就開始打他的主意了。
把窗簾拉上,遲瑾眠看著花瓶裡的黃玫瑰,又想起昨晚最後見到的那個女人。
很有親和力。
昨天他臨時起意,想要試探試探這個和那個人同名同姓的,哪知,還沒實施,就先陷入了無能為力的狀態之中,也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遲瑾眠換了一身休閒簡便的衣服,成熟冷峻的氣息被散漫慵懶的漫不經心壓下,像是一個大學生一般,年輕俊美。
拖著懶洋洋的步子晃到了花店,女人正在玻璃小桌上寫寫畫畫著什麼,很認真,連他進來了都沒有察覺。
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男人伸出修長白皙的手,輕輕叩了叩玻璃光滑的桌面。
姜子悅被驚動,有些慌亂的抬頭,“歡迎光臨”還沒說出口,就被堵在了喉嚨口。
看著男人俊美無儔的臉,姜子悅微微往後靠了靠,手狠狠掐了大腿一下,才剋制住自己不斷往“遲眠”身上跑的思緒。
矜持禮貌的露出標準的笑容,姜子悅說了她的開場白:“先生看起來氣色好多了,今天想要什麼花?”
遲瑾眠的手肘搭在玻璃小桌上,手掌撐著左臉頰,歪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對面故作平靜的女人。
“黃玫瑰吧。”遲瑾眠隨口道,語氣特別的敷衍,很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