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花店收拾了下東西,拿了四捧白菊,打了個車來到墓地。
a市的墓地很好找,就在那麼一個不大不小的園子。
我路過一個個墓碑,看著墓碑上或年輕、或年邁的男人、女人,倏地有些感慨。
人生在世一輩子,你就算是生前再偉大,再是個人物,死了之後不過也就是一杯黃土。
在走過第三排墓地時,我看到了墓碑上熟悉的笑臉——是我媽!
照片上的她嘴角微微上揚,笑的落落大方,緊挨著的便是我爸的墓地,兩人相依相偎,看起來不算孤單,而且還莫名溫馨。
老兩口愛了一輩,也鬧騰了一輩,我爸總是無條件的寵溺著我媽,而我媽,總是不停的作。
我原來總是會在私下跟我媽聊天,勸她收斂些,現在才發現,其實,她的那些‘作’,也是愛我爸的一種表現。
蹲在墓碑前,伸手摩挲在兩人的照片上,我提提唇,努力在臉上擠出一抹笑,“爸媽,我回來了!”
照片上的人看著我笑,我心抽的生疼。
我吐一口濁氣,跟他們說起我最近幾年的故事,提到曲逸塵時,我忍不住沒出息的落淚,“怎麼辦,我還是很愛他!”
一番哭訴,把手裡的白菊擺放好。
我落眼在旁邊白恆老婆的墓碑上,墓碑還很新,碑前擺放著新鮮的玫瑰,我想應該是白恆放的吧!
白恆以前其實是個挺不懂浪漫的人,我記得原來嫂子生日想要一束玫瑰,他硬生生從我奶奶的老院子裡摘了一朵含苞待放的月季,那天嫂子被他氣得直哭,他站在一旁手忙腳亂。
現在白恆學會送玫瑰了,她卻是……
人啊,活著的時候懂得好好珍惜,哪天如果真的陰陽兩隔了,也不會留下太多悔恨。
拿著最後一捧白菊起身,我返身走回剛才來時路過的老墓地,佇立在一個墓碑面前,墓碑上的女人跟我媽有著七分相似,名字叫王心!
這個女人是我的生母,眉清目秀,嘴角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很討喜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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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裡的白菊放下,動動唇角,那聲‘媽’卡在嗓子眼。
這個稱呼對我而言太過生疏,而且,在我心底,早有這個稱呼的篤定人選!
我最終還是沒能叫出那聲‘媽’,只是侷促的叫了一聲小姨。
蹲在墓碑前,我沒什麼話可說,只能靜默的觀察著她的相片,發現,年輕時候的她長得是真的漂亮!
從墓地出來後,已經是黃昏,我撥通白恆的電話,他電話那端一片吵雜。
“二哥,你在哪兒?”我蹙眉,發問。
白恆那頭不知道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什麼,隨之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把手機從耳邊拿到眼前,看著暗下去的螢幕發呆——白恆喝了酒?
我邊加快腳下的步子,邊再次撥通白恆電話,電話那頭已是無人接聽……
走到路邊打車,天色漸晚。
或許是因為墓地的緣故,附近沒有一輛車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