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愛情,就像是早年間張愛玲對胡蘭成的愛情,因為懂得,所以慈悲。
還有一種愛情,就像是我對曲逸塵的愛情,不論遠近,都是傷害。
我們每每靠近對方的時候,總是提心吊膽,如履薄冰,像張惠妹‘人質’裡面唱的歌詞:規則是要憋著呼吸越靠越近,但你的溫柔是我唯一沉溺。
溫婉的眼睛始終盯著窗外,像是在想事情,又像是在看什麼人,我無意打擾,只能輕輕淺淺的抿著杯內的咖啡,順著她的眼神望去。
窗外一派車水馬龍的場景,熙熙攘攘,因為炙熱的緣故,馬路上的人不算太多,星星點點,挑著樹蔭走著。
我們兩就這樣不發一言的坐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溫婉回神從包內掏出一張支票放到桌面上推到我面前。
我垂眸看著溫婉推過來的空白支票,嘴角抑制不住笑意:“姑娘,這是曲逸塵的賣、身錢還是?”
“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今後別再跟逸塵聯絡了,他想要的你給不了,而且素姨也是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溫婉語氣微冷,眼神盯向別處,沒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
“嘖嘖,真是沒想到曲逸塵在你心裡能有這樣的價位……”我拿起桌上的支票在溫婉面前晃了兩下,放下,從包裡抽出一支筆簽下了五百萬,然後把支票遞還到溫婉面前,輕笑著的說道:“不知道溫小姐對於這樣的價位是否能接受?”
溫婉接過支票看了下,原本落落大方的笑驟然斂起:“白一一,你覺得你值這個價嗎?”
“溫小姐這話就說的不對了,這價位是給我開的嗎?這價位是給曲大律師開的啊。”我抿唇輕笑。
聽到我的話,溫婉臉色更加難堪,倏然起身,將手裡的咖啡一股腦潑在了我的臉上,順勢把支票也扔了過來,一臉溫怒的說道:“白一一,記住你的承諾,從今天起,再也不要出現在曲逸塵面前。”
“五百萬,換我不見一個男人,溫小姐放心,我一定做到。”我伸手扯出手邊的紙巾,邊擦拭臉上的咖啡漬邊說。
“哼!”溫婉冷哼一聲,拎著手包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之內。
溫婉離開後,我正準備彎腰拾起地上的支票,就被一雙黑色的手工皮鞋映入眼簾。
手停頓在半空中,我扯著支票的一角緩緩開口:“麻煩讓下!”
我說出的話沒有回應,空氣好像被瞬間凝結一樣。
“白一一,這張支票的代價是什麼?”曲逸塵冷冽的聲音傳入我的耳邸,我劉海上的咖啡漬滴落。
“代價?不見你!”我鬆開扯著支票的手,抬頭看著曲逸塵,眉眼帶笑。
我話落之後,曲逸塵的臉瞬間變得陰翳,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鉗制住我的下巴,惡狠狠的開口:“白一一,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值錢?”
“曲律師這話說的我怎麼就覺得這麼不中聽?五百萬還不值錢?如果換作我的話,能值五十萬我就偷著樂了。”我強忍痛意,發笑,下巴上的骨頭被他捏的生疼。
“白一一!!”曲逸塵看著我咬牙切齒的說。
“曲律師有什麼指教直接說就成,這麼一遍又一遍的叫我名字是?難道是因為我的名字比較中聽?”我調笑的看著曲逸塵。
“白一一,你覺得你這樣合適嗎?”曲逸塵溫怒的看著我,傾身向前。
“有什麼不合適嗎?”我嗤笑一聲,身子不退反進。
看著曲逸塵微變的臉,我心裡有些小難過。
我有時候心裡想,如果我能稍微示弱點,我們兩個人的關係是不是能夠緩和些,當然也只是想想,因為我不是會示弱的人,而他也不是能夠體諒我心中苦楚的人。
或者我們兩個人對於彼此都是瞭解的,但是我們卻誰都不願意先低這個頭。
就在我們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男服務生忽然站到我們面前,禮貌開口:“先生,有什麼事情好好說,您在我們店裡動粗,會讓我們很難做的。”
曲逸塵瞥眼看了下服務生,鬆開了鉗制著我的手,走到剛才溫婉坐過的位置上坐下。
“給我來杯拿鐵。”曲逸塵說話間抬眼看了下站在桌前的服務員生。
“好的,先生。”服務生應了曲逸塵一聲,又有些為難的看了我一眼,拿著選單回到了吧檯。
該用什麼形容我此刻的心境,狼狽?難堪?反正是不怎麼光彩。
在曲逸塵鄙夷的注視下,我彎腰撿起溫婉扔在地上的支票,抖落在下支票上面的灰塵,裝進了隨身攜帶的挎包內。
“你至於這麼噁心我嗎?”曲逸塵單手握著溫婉喝過咖啡的杯子,骨節發白。
“不至於,我這麼做並不是為了噁心你,我打小就喜歡錢,你是知道的。”我看著面前咖啡杯內冷卻的咖啡,再沒有喝得慾望。
“你能不能恢復到從前的你?”曲逸塵深深吸了一口氣,耐足了性子說。
“這句話你其實可以先問問自己,你覺得現在的你能恢復到從前的你嗎?”我伸出纖細的手指蘸了下杯內的咖啡,在餐桌上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