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我的再蠢笨,這一刻曲逸塵的臉色也足以告訴我:我給他丟臉了,而且很丟臉。
我怯意的笑了笑,將手裡的拖鞋放下穿在腳上,聳拉著腦袋小心翼翼的站在曲逸塵身邊,活像個犯了錯的小媳婦。
“這丫頭哪兒來的?怎麼這麼好玩?”李潔伸手整了整身上微皺的衣服,淺笑嫣然的問。
“老家帶過來的。”曲逸塵看了我一眼,估計是看到我認錯態度比較端正,伸出修長的手指劃過我嘴角的撓痕。
我一直垂著頭不說話,對於他們兩個人忽然翻轉的劇情有些不適應,剛才不是還要死要活嗎?怎麼現在忽然變得這麼客套,就像是老朋友寒暄。
“去把醫藥箱取過來,在電視櫃中間抽屜那。”曲逸塵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說,轉身看著李潔輕聲說了句:“你也坐下吧!”
從李潔跟我幹架開始,她的眼神就始終沒有從我身上挪開,直到我跟個‘小保姆’負傷去取醫藥箱,她才勉強挪開了眼睛。
“這丫頭就是秦昊說的那位?難怪你每次去夜店對鈴鐺那麼好,兩人的眉眼長得還真是一樣。”李潔在我身後跟曲逸塵說著,說話聲音比尋常大聲,我明白,她是在故意說給我聽。
李潔口中的鈴鐺是誰,我不清楚,但是她口中的秦昊我卻並不陌生。
秦昊是曲逸塵的發小,關係很鐵的那種,從我有認知能力開始他倆就廝混在一起,上牆爬樹,皮的厲害。
說來也奇怪,在曲逸塵五年前搬走的時候,秦昊也就失蹤了,後來聽人說起才知道原來兩人一起到了a市,兒時的鐵三角,三個走了兩個,而且一走還都了無音訊,讓我這當‘老大’的臉上實在是有些難堪。
我拿著醫藥箱站在原地發呆,曲逸塵高大的身影擋在了我面前。
“發什麼呆?臉不想要了?”曲逸塵一隻手從我手中拎走醫藥箱,另一隻手攬過我的肩膀。
我任由他拉著坐到沙發上,在對上李潔似笑非笑的眸子時,忽然很想像佔鰲一樣撲上去咬她兩口,當然,這樣的想法也僅僅只是在我的腦海中醞釀了一下,並沒有敢真的實施。
曲逸塵開啟醫藥箱,小心翼翼的拿用棉棒沾了碘伏為我的傷口做清潔,我微仰著頭看著他,疼的縮著脖子。
“現在知道疼了?剛才不是挺能耐嗎?”曲逸塵嘴上說的厲色,但是卻靠近我輕輕吹拂過我的嘴角。
“別吹,口水都吹我臉上了,早上刷牙沒啊?”我身上向後閃躲。
我話剛落,就看到曲逸塵的臉黑了幾分,而坐在沙發上的李潔卻笑的花枝招展。
“曲大律師,原來你也有吃癟的時候?我原還以為您鐵齒銅牙。”李潔看著曲逸塵調笑。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曲逸塵不悅的臉深知自己又做錯了什麼,身子向前傾了傾,討好的說道:“曲二,你要是實在想吹就吹吧,沒刷牙也沒事兒,我忍著。”
天地良心,我說這句話真的全是為了討好他,誰知道曲逸塵將手裡的棉棒扔進垃圾桶內,瞥了我一眼留下了一句:“不識好歹!”
我茫然的坐在沙發上,看著曲逸塵走向臥室的身影,轉身憤懣的盯著李潔。
“看我幹嘛?惹逸塵生氣的是你又不是我。”李潔撇撇嘴,掏出手機調出拍照開始檢視自己臉上的傷勢。
“別看了,沒毀容,就那點撓痕,兩天就下去了。”我看了李潔一眼,心裡暗暗佩服她的演技,剛才在我和曲逸塵進門的時候,她還一副誓死非他不嫁的模樣,現在卻一臉淡然的照鏡子。
“小丫頭,幸虧你今天是遇到我,你要是遇到曲逸塵的其他女人,非得剝你一層皮。”李潔放下手機上下打量我。
“拭目以待!”我看著李潔慵懶的應了一聲,起身朝曲逸塵的臥室走去。
我剛沒走出幾步,李潔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逸塵的臥室是禁止任何人進入的。”
我向前走著的腳步頓了一下,伸手推開曲逸塵臥室房門。
房間內的陳設很符合他的格調,一律是溫暖的米黃,倒是跟他在外人面前的第一印象極為相似。
我向前走了幾步,在陽臺前的吊蘭前停了下來。
曲逸塵的吊蘭長得特別繁茂,而且應該是因為長期修剪的緣故,每一面的枝葉都不盡相同。
我伸手擺弄著吊蘭的枝葉,聽到浴室傳來淋漓的水聲,臉頰泛紅。
臥室是曲逸塵的禁地這點我其實並不清楚,因為在我的記憶中,我進出他的臥室比進出我自己的都方便,但是想到剛才李潔的話,我心裡還是多少有些後怕。
畢竟大家都這麼久沒見面了,興趣、愛好、底線應該都有所改變。
我正想著要不要先退出去,等他洗完澡出來後再說,卻又想到就這樣出去後肯定會被客廳內的李潔嘲笑,深吸一口氣壯了壯膽坐到了身側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