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過得好嗎？”喬曉靜聽不懂他們的話，但因為久別重逢，不好意思挑破，便換了個話題。
“不好。嚴校長和胡專員把對你的仇恨全部加在了我的身上，我過著地獄一樣的生活，當我習慣了這種生活，我已經無法確定自己是死是活了，想來想去，就只好來找你了。”還是王老師搶先說了起來，他越說越情緒，但他說話時嘴唇有沒有動過，喬曉靜依舊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我還好。自從你離家出走之後，我一個人生活在本應咱們兩個人生活的空間，我總感覺你就在我的身邊，你一定能夠聽到我說的話，因此，我並不感覺到孤單。前些日子，有人說你繼父決然拆散我們的原因不為別的，是因為他與我父親同時與紅杏姨有染，你繼父忌恨我父親，這才不讓你嫁給我，另外，我見紅杏姨生的孩子越長越像你的繼父了。我想找人證實這兩件事：一是、你繼父反對我們在一起的原因是否真像別人私下議論的那樣；二是、紅杏姨生的孩子是否像你的繼父。遺憾的是，我找了很多人，他們不願多言。無奈之下，我只能來找你證實。我走了很多地方，就是找不到你，累了，暫且住這兒。從小怕黑，故而在這兒點了燈，沒想到，你竟然看見燈光來到了這兒。”喬雙喜說話的時候憨笑著，說完了話依舊憨笑著。
“我，我，你，你……”喬曉靜認真聽完了他們二位的話，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告訴我，我到底活著還是死了。”王老師有點兒不耐煩了。
“你只要告訴我，你繼父反對我們在一起的真實原因，告訴我紅杏姨的孩子是不是叫你姐姐，就行了，我可以照樣一個人生活在本應咱倆兒生活的空間裡。”喬雙喜用渴求的眼神注視著喬曉靜。
“我，我……”喬曉靜急得快哭了。
“我受的罪都是你造成的。”
“這一切都是你繼父的錯。”
王老師和喬雙喜見喬曉靜遲遲不做聲，各自責怪了一句，便都失望地離去了。
喬曉靜伸出了雙臂，可惜王老師和喬雙喜都沒有再回頭，露水無情地打濕了她空張的手心。
“醒醒曉靜，醒醒曉靜。”翠玉迷迷糊糊聽到喬曉靜歇斯底裡般叫喊著，點上燈一看，喬曉靜臉上的汗珠子有黃豆大小，明晃晃地掛滿了臉龐，四肢像中了魔咒一樣，不停地亂動著。翠玉害怕急了，不知道該咋辦，便只好先將喬曉靜弄醒再說了。
喬曉靜醒來，不停地喘著粗氣，她搓揉了一會兒眼睛，平靜地對翠玉說：“我做了一場夢。”
“噢，嚇死我了。”翠玉忍著寒冷，幫喬曉靜擦了臉上的汗。
第二天，喬曉靜一大早就叫醒了翠玉，讓翠玉收拾東西，說要趁早離開這座城市。
翠玉急急忙忙收拾東西，喬曉靜就像沒有受傷一樣，很快做好了早飯。
早飯之後，喬曉靜給福根留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我們回家了，珍重！”然後，拉著翠玉的手出了小木樓的大門。翠玉心想要走也用不著這麼著急，但還是遵從了喬曉靜的意願，沒有詢問什麼原因。一路上，雖然遇到鬼子好多次，卻也順暢得很，沒有出現麻煩。
到了城門前，天還沒有亮，城門緊閉著，有四個鬼子荷槍實彈站在城門前。很多老鄉正站在寒風中，等待開門放行的時刻。喬曉靜和翠玉別無他法，也只能和老鄉們站在一起，注視緊閉的城門，期待它被開啟的那刻。
站著無事，翠玉說出了心中的疑惑，喬曉靜便將自己荒誕的夢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解惑的同時，也算是一種打發時光的方式罷了。
天色微亮，從人群走出了兩個自稱是遊方醫生的人，站在了喬曉靜和翠玉身邊，小聲問到：“二位這樣打扮，豈能出城？”
喬曉靜和翠玉不解地看著這兩位，兩位笑了笑，其中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說：“若二位真想出城，不想讓鬼子扣下，就請跟我來吧！”
喬曉靜和翠玉有點兒疑惑，但還是跟著這個男人朝城中走去，到了一家理發館，這個男人才說出了原因。原來是為了避免女同胞受到鬼子欺淩，建議將頭發剃光，扮成男相，以矇混過關。喬曉靜和翠玉都感覺有道理，便照做了。
終於，城門開啟了。喬曉靜和翠玉站在人群中準備出城，卻有兩個鬼子徑直朝她們走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