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火辣辣的目光注視之下,唐枚拿起手邊的毯子裹了裹,“侯爺可以在上面擺個案幾麼,也可以練字看書的。”語氣嬌弱,帶著些誘惑。
他想了想,“也好。”
沒想到他真的肯!
唐枚心花怒放,忙叫紅玉把案幾擺在床上,又取了筆墨紙硯和幾卷書籍來。
他換了幹淨的衣服,脫鞋子上來,拿起書看。
看著那張安靜又英俊的臉,她嘴角翹的越來越高,這個人正在像自己所希望的那樣漸漸變化著,她豈能不高興呢?
“要不要寫字?”過了會兒,她又慇勤的給他磨墨。
蘇豫便拿起筆來寫字。
她在案幾左邊撐著腮幫子看他,一邊問,“侯爺練這個幾年了?”
“十八年。”從四歲開始,原來已經有十八年了,他手頓了頓,想起第一次寫字時,父親母親在身邊親自教導,二人歡欣的鼓勵他,有一天,他終於學會了寫自己的名字。他的筆尖忽地一抖,一滴墨水落下來,渲染開來,像是長出了朵墨色的蓮花。
看他神色有些悽然,那雙眸子裡少見的顯露出了一種深沉的悲愴。
父母早亡,那是一個孩子永遠都無法掙脫出來的痛苦罷?唐枚心有慼慼焉,伸手從他那裡輕輕把筆拿了,慢慢寫了一個“蘇”字。
那字談不上好看,可比起他的,柔軟的多。
她又寫了一個豫字。
兩個字並排立著,明明沒有多少特殊,可看在蘇豫眼裡,卻好像在朝著他溫柔的笑。
他握住她的手,一筆一劃也寫了兩個字。
兩個不似從前那般筆鋒冷厲的字,“唐枚”。
她的心在剎那間好似化開了,仰起頭瞧著他,有種難以言說的悸動。
也許是不曾想過他會這樣回應,也許是不曾想過他也能這樣回應,只覺得手指有些麻麻的,那一雙眸子在眼前突然變成了浩瀚的大海,吞沒掉她的思維。
他微微擰起眉,伸出手指碰觸她臉頰,“怎麼了?”以為她不舒服。
“沒什麼。”她回過神,覺得臉頰燙燙的,像是被火滾過了一樣,下意識的撫在胸口。
那裡心髒在跳動著,她嘴角忽地一揚,嬌聲道,“有點兒冷。”
這樣的天還會冷,莫不是病的嚴重了?蘇豫忙要叫丫環再去請大夫,可她卻道,“抱一會兒就好了。”
他緊張的心鬆弛下來,伸手環住她的腰,再把自己整個胸膛都貼了上去。
第二日,唐枚一大早就叫劉媽媽去庫房看看有沒有羅布。
劉媽媽轉了一圈,回來道,“錦緞絲綢什麼的倒都有,就是羅布沒有,少夫人要了做什麼呢?”正好又見秋葉端了一碗紫靈芝南棗乳鴿湯來,頓時喜笑顏開,這紫靈芝可是老夫人昨日專門叫江媽媽送來的,要不是看重少夫人,又是什麼?
唐枚在府裡地位越高,她自然越是高興。
“來,先把這個吃了,那什麼羅布不急。”劉媽媽從秋葉手裡接了,親手遞給唐枚。
唐枚也頗為欣喜,可見自己救人是做對了,便笑眯眯的享受起美食來。
一碗湯很快見底,加上靈芝片,八顆南棗,幾塊鴿肉,直接就把她吃飽了。
“一會兒叫人去外頭買幾匹上好的羅布來,要那種素羅,輕薄些的。”唐枚叮囑,但是很快又道,“不不,再買些厚實的,天冷了也可以穿,不拘這個季節,一年四季都要,揀好的貴的,現在就去辦罷。”
居然這麼急,劉媽媽奇怪道,“怎麼就要買羅布呢,還要這麼多?難不成要送人?”
唐枚垂眸道,“給侯爺做的。”
那羅布最合適做裡面穿的單衣,貼身是很舒服的。
劉媽媽一聽,簡直比得了老夫人的紫靈芝還要高興,歡喜道,“哎喲,那太好了,少夫人是要給侯爺親手做衣服嗎?”
“我也不太會,先試試罷。”唐枚微微笑了笑,帶著些許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