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鬱齡才知道自己外公是什麼樣的存在,有什麼秘密。
然後,她又忍不住疑惑起來。
既然外公是通靈一族的後人,不知道在百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所有人都以為通靈一族滅族了,那外公為什麼在活著的時候,一直隱居在烏莫村,在妖的地盤中?要是外公被稱為通靈一族的後人,那她和她媽媽呢?
她和媽媽也是外公的直系血親,算是他生命的延續,那她和媽媽是不是也算是通靈一族的後人?
可她清楚地感覺到,她和媽媽都是正常人——妖蠱之身不算,甚至在今年三月之前,她都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天師有妖魔鬼怪這些存在,單單就以為從小到大總是嚇她的那些鬼怪就是頂天了。
還有一點,外公為什麼要將妖蠱封印在她身上?
難不成真像金侯說的那樣,外公為了破解後人的死劫,才用邪法將那什麼妖蠱封印在她身上的?
一時之間,她不由得茫然起來。
奚辭見她神色轉變,瞬間便明白她的心思,想了想,說道:“你和岳母都是鬱天競的後代,應該也有通靈一族的天賦,不過你外公應該希望岳母作為一個正常人平平安安地活到老,所以沒有教過她關於通靈的術法,至於她知不知道你外公的身份,我就不得知了。”
鬱齡明白他的意思,外公死的時候,她還太小了,就算外公和她說什麼,她也不懂的。所以,就不知道媽媽知不知道了。
奚辭繼續分析道,“至於你,想必他在你出生時,你外公透過什麼渠道知道你可能無法長壽,甚至可能會在幼年夭折,所以才會選擇將妖蠱封在你身體裡。”
通靈一族可通天地鬼神,縱橫陰陽,就算鬱天競去陰間看過生死薄,知道後代的命運走向,也並不奇怪。通靈一族雖不像天師們那樣能掐會算,看相測字,卻有自己的另一套神通。
說到這裡,奚辭的神色有些複雜,終於想明白了以往的疑惑。
自從喜歡上她後,他痛惜她的生命力比正常人要提前消耗,起初時並沒有將這些和妖蠱聯絡起來,雖然也曾疑惑是誰將妖蠱封印在她身上,後來隱約明白,她生命力的消耗可能和妖蠱有關,卻一時間不明白妖蠱起的作用。
直到現在,終於明白,妖蠱封印在她身上,是為了給她續命。
作為通靈一族的血脈後代,天不予其壽,必斷其血脈,只要通靈族的血脈不斷,必不會罷休。
在鬱天競和鬱敏敏相繼死後,她變成了通靈一族的最後一點血脈,上天不會允許她活太久,必會想法收去她的生命力,所以才讓她的生命力比普通人而言,流失得更快,不出幾年,便會死去。
鬱天競作為通靈一族的人,縱橫陰陽,他能找到失傳的妖蠱並不意外。
可惜,就算有妖蠱,她的生命力依然流失得非常快,上天要將通靈一族的最後血脈扼殺一樣,甚至可能不給時間她留下血脈。
想到這裡,他的心緒不平,整顆心都絞痛起來,忍不住捂住嘴。
鬱齡從他的話中驚醒,轉頭看他,瞪大了眼睛,“怎麼了?”
奚辭若無其事地放下手,笑道,“沒什麼,只是終於明白你身體裡的妖蠱是怎麼回事了。”
鬱齡盯著他殷紅如血的嘴唇,幾乎要以為這唇色是被鮮血所染了。不過她這段日子已經習慣妖的唇色都豔得像鬼一樣,倒沒有太過奇怪。
摸著手腕上的渡厄鈴,她依然心緒難平,“你說的也有可能,可惜外公死得早,媽媽又在我五歲時去了,現在雖然收集完她的鬼魂,可惜她現在太虛弱了,無法和她交流。”
要是現在能和媽媽交流,說不定能從她那裡知道些什麼,畢竟外公死時,媽媽已經是大人了,要是外公和她說過什麼,她應該懂的。
理清這些事情後,鬱齡彷彿看到有一隻無形的手,將他們一家推向一條註定的命運之路,直到所謂的通靈一族的血脈完全滅絕為止。
這讓她有些黯然。
奚辭不動聲色地將手中吐出的血掩好不讓她看到,面上卻笑著說,“不出意外的話,岳母很快就可以和我們正常交流了,到時候問她也一樣。”他低頭輕輕地用唇觸了下她溫潤的臉頰,掩住眼裡的資訊。
鬱齡這才高興起來。
“對了,昨晚我聽金侯的話,發現他知道的挺多的,要不要再去問問他?”鬱齡說著,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對了,金侯呢?”
“被林達關起來了。”奚辭摸摸她的腦袋,“今天早上我已經去見過他了,他知道的不過是一些皮毛,沒有什麼有用的,烏尚應該知道得比較多。”
說著,他微微眯起眼睛。
鬱齡看了他一眼,不由也想到了烏尚昨晚說的話。
說實在的,她心裡不是沒有觸動,可惜烏尚給她的第一印象太過工於心計,讓她有點懷疑烏尚是不是為了救那個蒼琢才會這麼說,可能是她的緩兵之計。
烏尚這樣的妖,詭計多端,真話假話根本讓人分辯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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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辭聽到她的疑問,微微冷笑起來,“只要蒼琢在我手上的一天,烏尚就不敢睹,她會老實的。”然後朝她笑得甜膩而柔媚,整個世界彷彿都因為他蘇了,“我們只要等她上門就行了。”
鬱齡看他先是一副冷豔高貴到不行的模樣,轉頭又變成了妖豔賤貨的德行,頓時有些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