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無事的裝傻不好嗎。
付進在心裡罵娘,然而轉念一想,憑什麼啊,蔣明陽都敢提了,他怎麼就不敢,又不是他……
付進轉頭看著他,帶了點惡意的笑,往他身上打量了一眼,“你呢,還疼嗎?”
“你說呢?”蔣明陽往他這邊偏了偏頭,略微勾起的嘴角上,掛著個強力又不屑的嘲諷。
“操!”付進實在無語,轉回去懶得再跟他說話,幹脆今天就不應該跟他出來的,日了。
球場是遲嶼現在住的小區裡的籃球場,這個時間點,人都跑去吃飯了,剩他一個人還躺在那。
付進過去踢了踢他,“走了。”
遲嶼應該是剛打完,一身的汗,頭發全濕透了,氣喘的劇烈,胸口不住的起伏著。
付進要拉他起來,他擺了擺手,“等會。”
付進蹲下身,擰了瓶水給他,在他旁邊坐下了,蔣明陽在他們後面找了張椅子。
付進這幾年對遲嶼的態度一直是這樣不冷不熱,算不上有多壞,但也絕對沒有以前好。
不是他寬容,他就是罵累了,不知道這麼多年反反複複的還能再罵他點什麼,以前還能經常拉他出來誅誅心,有事沒事刺激他兩下,可遲嶼那副樣子,不用他刺激都愁眉苦臉跟天塌了似的。
一年兩年還行,時間久了,他真沒那個耐心了。
程央的事情這麼多年過去,早成了一段不可追憶的往事,付進知道遲嶼後悔了,也知道他一直在找他,但有些錯誤永遠不是靠後悔兩個字就能彌補,一片痴心再感天動地,也沒法說要,就真能把人給要回來,過去的就是過去了,離開的也確實離開了,這就是現實。
所以就算他不罵他,單看遲嶼這幾年自己把自己過的這副狗樣,他也不忍心再去苛責他什麼。
“□□能不能別哭了。”付進翻了個白眼,“都哭這麼多年了,不怕哪天把眼睛給哭瞎了?”
“我那是汗。”遲嶼有氣無力的說。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汗個屁的汗,你汗流眼睛裡還能睜那麼大呢。”付進嗤笑了聲,“說吧,又怎麼感時傷懷了?”
“沒有。”遲嶼翻了個身背對他,“……我這兩天沒想起他。”
“喲呵,出息了啊。”付進在他背上蹬了兩腳,蔣明陽朝他們走過來,他把腳收了,站了起來。
就像以前他不知道遲嶼有這麼討人厭的一面一樣,他也不知道這個和他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淚腺有這麼發達,自從程央走了後,前前後後哭多少回了,坐那發著呆要哭,走走路也要哭。
還是那種前一秒跟你說著話,下一秒想到什麼,立馬就能淚流滿面的哭法,跟開關壞了似的。
要說傷心吧,付進覺得他是真傷心,絕望的那種傷法,畢竟找了那麼多年,還是杳無音信。
這點付進是真的佩服他,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遲嶼是真的到現在,都一直沒有放棄過。
可要說多同情他,這一切原本就是他自作自受,多折磨多沉重都是他該的。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吃飯去吧,餓死了。”付進沒耐心等他傷感完,起身拍了拍衣服,往場邊上走。
可能打球是他和程央之間的某段回憶,反正每次來,遲嶼都不會太好過,付進已經習慣了。
“我找到他了。”遲嶼嘶啞著聲音,在他身後突然說了句。
付進猛地停下了,轉過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