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幾天遲嶼不想在家裡待著,也沒風口浪尖的去找程央,而是去付進那蹭住了兩天。
假期總共才七天,付進那喪心病狂的媽這次終於沒再給他安排補習,好好的讓他享受了會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外面冷,兩個人在屋裡待著也不想出去,就寫寫卷子,偶爾陪他打兩盤遊戲,這期間兩個人的話題一次也沒有聊到過程央或者蔣明陽身上,遲嶼是怕跟他聊,而付進估計是沒心情。
這之後開學,高考變得就在眼前,班級裡的氣氛一下緊張了起來,一班底子還行,就是前面兩年荒廢的有點厲害,想要由奢入儉不容易,但好在開學一週後的摸底考總算是有了點小起色。
雖然這點起色在別的班面前微乎其微,但黃明卻很高興,一直鼓勵他們,跟他們說還有時間,上個學期他們班遲嶼和馮均一起進了年級前五,說明在座每個人都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只是還沒被激發出來,他邊說視線邊掃過最後面幾排平時玩心比較重的男生,在程央身上還特意停頓了兩秒。
程央不是玩心重,是睡心重,不過沒有再去打工後,這點一直表現的不錯,至於成績,已經不是保持的穩定這麼簡單了,而是一反常態的一直在進步,對一些放在以前他可能連看都不會看的內容,都表現出了少有的認真。
這讓遲嶼有些刮目相看,透過現象看本質這還是個被打工耽誤的學霸了?
程央自從晚上留下來上晚自習後,兩個人相處的時間明顯比以前多了,遲嶼有時候會坐到他旁邊的位子上跟他一起複習,順便欣賞下程·理科狂魔·難題殺手·央答題的風采。
遲海東沒有再來找過他,遲嶼覺得有些奇怪,當初以為他是為了氣他的時候,天天派人盯那麼緊,這次都親眼確認過了,居然沒再安排李林他們跟著。
不過他後來還是聽週末來做飯的阿姨說,才知道遲海東去外地出差,已經走了十幾天了。
而當天晚上,趙雙晴也終於給他回了電話,遲嶼請假出去接。
“既然你說你感情上站我這邊,那我現在有個要求。”趙雙晴一上來就開門見山的說。
“你想要我做什麼?”遲嶼問。
“遲海東這幾天都在哪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不關心。”
“他去xx了。”趙雙晴報了個地名,“那邊有個鐳射器生産企業,遲海東看中了他們的技術,現在想收過來。”
“要上會是嗎?”遲嶼說:“你想讓我把表決權收回來?”
“是。”趙雙晴說:“但你可以棄權不表態,我不逼你,我把情況跟你說清楚,這家企業目前處於連續虧損狀態,遲海東方面是覺得如果能收進來,後面一兩年産業協同,一定能扭虧為盈,但現在我跟投資人這邊都不贊成,這個決定太冒險,很可能一損俱損,把公司也賠進去。”
“我知道你那時候是不想看公司解散才選擇幫他,放心,這個決定不做,短時間內公司也垮不了。”趙雙晴冷笑了聲,“遲海東當初說服你的時候,應該有說過他的計劃吧,自己研發投入了那麼多,現在居然要靠收購別的企業,還是報表完全不能看的,他說的話你多想想。”
遲嶼沒有立刻表態,意思他都聽懂了,遲海東在找公司的出路,但這個決定風險很大,趙雙晴這次沒有站在立刻脫身的角度上思考問題,她的擔憂有一定的道理,如果是盈利無所謂,但一旦繼續虧下去,對現在的公司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幫我。”趙雙晴聽他一直沒反應,想掛電話。
“好。”遲嶼說:“我答應你,這次我棄權。”
“小嶼。”趙雙晴聽他這麼說了後,總算是放柔了點聲音,“我知道我們兩個現在這麼做,等於是把你夾在這間,你為難,你想要證據,這些我都能理解,他始終是你爸,但我沒辦法。”
“我知道。”遲嶼說。
趙雙晴嘆了口氣,“等這件事結束,過來我這吃頓飯吧,我們再好好聊聊。”
“嗯。”
遲嶼掛了電話,在門外又站了會,才進了教室,他其實很不想再就這件事聊下去,和她的關系緩和了,那就夠了,其他的他現在不想聽,也沒有精力再去參和。
然而噩夢糾纏了他這麼多年,到現在依舊遠沒有結束。
遲海東應該是聽到了訊息,第二天中午就趕了回來,一直在家裡等到他晚自習結束回來。
遲嶼進門後,聽到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寧可不要這個公司,你也別想我會同意你跟那個叫程央的來往!”
遲嶼半個身體還站在門外,看著遲海東憤怒的面孔,突然感覺到一陣說不出來的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