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樂又咬了兩口,突然停下來,有些痛苦的皺了皺眉,手往嘴裡摸,摸到一個空,再往下看,那顆搖動的大門牙正在粽子上粘著呢,他忙叫了聲:“哥。”
程央往他嘴裡看,“掉下來了?”
“嗯。”程樂猛點頭,為終於不用被他哥上鉗子而鬆了口氣,“它自己就掉了。”
說話帶風,門前一個洞,像個嚴肅的小老頭。
遲嶼正要過去看他新長的那顆牙有沒有哪裡不對,就聽身後程央一個沒忍住笑了起來。
程櫻和程樂同時看著他,看了一會也跟著開始笑。
遲嶼似乎是第一次看程央笑成那樣,手裡拿著咬了一半的粽子,笑的眼睛都彎了,不明白自己弟弟牙齒都掉了,怎麼還能笑的這麼……開心。
他盯著他看了會,嘆了口氣,低頭也笑了起來。
晚上洗完澡上樓,先送程櫻和程樂回他們房間,今天沒有風,雖然白天一直沒出太陽,但到了晚上屋子裡特別悶,稍微動一下就要流汗,家裡沒有小電扇,他不得不給他們開了空調睡。
出來後站在門外,程央往那間閉著門的房間那又看了一眼,要是他今晚一個人睡過去,勢必又要再多開一個空調,想想貌似不劃算,還是算了,一間就一間吧,能省下來好幾度電呢。
遲嶼看他站著不動,以為他是又想去樓下睡沙發,心裡沒什麼底氣,面子上卻十分冷硬且裝作無所謂的說了一句,“睡房間吧,我今天晚上不碰你。”
程央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走了進來。
遲嶼關了燈,在他旁邊躺下了,以程央的睡眠質量,可能撐不到五分鐘就睡著了,遲嶼入睡沒他那麼快,兩個人不說點什麼,不來點睡前話題聊聊,光這樣躺著,好像也有點奇怪。
他推了推程央,程央小聲的“嗯?”了聲,遲嶼突然坐起來,“走,帶你去看樣東西。”
“看什麼?”程央皺了皺眉,他現行很困,什麼都不想看,但遲嶼把燈開了,催促著過來拉他,他只能坐起來,下了床跟他往外走。
“螢火蟲。”遲嶼開了樓下的門,拿了個手電筒,帶著他一直往河邊走去。
“有嗎?”程央問,在遲嶼家院子裡其實是能看到那條河的,但現在遠遠望過去,一片漆黑,並沒有什麼發光的東西。
“有,不過沒多少,你這樣肯定看不清。”遲嶼說。
過去的路都是小路,稍微有點不好走,他過來拉著程央,提醒他注意腳下,這麼晚了沒什麼人,程央也就隨他去了,不過從他抓在他手上的力道來看,比起怕他怎麼樣,可能他怕什麼的意味更明顯一點。
程央看著走在他前面,每一步都踩的很實,電筒光卻不往前照,全圍在腳邊上的人,突然就有些想笑,他手指在遲嶼手心裡勾了勾,遲嶼回頭看了他一眼,看沒什麼,示意他別鬧。
等兩個人好不容易走到河邊,別說螢火蟲了,甲殼蟲都沒有看見一隻。
遲嶼往周圍照了一圈,有些尷尬的咳了聲,“可能是今天天氣不好,以前我見過不少的。”
程央很給他面子的找了塊草地坐了下來,“要等等嗎?”
“等等吧,剛我倆過來動靜有點大,嚇跑了也不一定。”遲嶼在他和程央周圍仔仔細細的照了一圈,確定沒蛇沒青蛙沒癩蛤蟆沒蚯蚓了才放心的坐了下來。
晚上不比白天,隱沒在暗處的未知才是最令人恐懼的,要不是程央說等,他肯定不願意留下來,不過兩個人就這樣並排坐著,看著稀薄的月光下潺潺流動著的河水,同樣是不說話,卻比躺在床上不說話要自在很多。
河面上吹過來的風聞著很清爽,沒有任何草腥味,程央把頭發都擼朝後,露出前額,伸了個懶腰,手還沒放下來,聽到遲嶼叫了他一聲,他轉過去,遲嶼靠上來吻住了他。
程央往後退出去一點,看著近在咫尺的人臉,“不是說不碰我嗎?”
遲嶼被噎住,盯著他的嘴唇看了一會,眨了眨眼睛,十分不要臉的追上去又舔了一口,舌尖從他唇上勾引似的輕輕帶過,然後他半仰著頭退開,看著他的眼睛,“那你來碰我吧。”
面對遲嶼假裝無辜的眼神裡帶著點那點挑釁,程央低頭笑了笑,嘴角揚起的弧度剛放下來,他突然一個轉身,拽過遲嶼的衣領把人摁下去,緊跟著他俯下身,結結實實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遲嶼被他咬的悶哼了一聲,等反應過來程央是在吻他後,像是怕他佔了便宜就跑似的,他飛快的抱住了他的肩膀,扣著他的頭加深了這個吻。
兩人的舌頭在各自唇齒狹窄的空間裡毫不相讓的爭搶著領地,程央捏著遲嶼的下巴,迫使他嘴巴張開,然後他伸進去,像以前遲嶼對他做的那樣,勾纏著他的舌尖用力的翻攪吮吸。
遲嶼那一下沒有防備,被他捏的下巴都差點沒了知覺,他動了動被他壓到肋骨的上身,面對程央難得的主動與強勢,索性放棄了抵抗,調整了角度任由他吻,縱容他到吻夠了為止。
最後一直到他喘不上來氣了,程央才停下來,手肘撐在他頭兩邊,背微微弓起埋在他肩膀上,急促的呼吸似乎被他刻意壓低了,帶著絲絲縷縷的顫音。
遲嶼轉過去,在他脖子和耳朵上親了親。
這麼大的動靜別說螢火蟲了,野狗都被嚇跑了,遲嶼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
當天晚上回去,程央一個在上面的沒丁點事,反而是他一個被壓的,不知道被草裡的什麼東西給咬了,背上抓出了七八個大包,程央拿了管藥膏給他擦,他就一直抱著他胳膊在那哼哼。
哼到後來程央實在聽不下去了,在他背上狠狠甩了一巴掌,他才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