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山腳,必要高手看守。”鐵木黎說道,“東島不如西城,高手留下守寶,實力豈非更弱?”
明鬥笑道:“所以大高手必定上山爭勝,留下之人不過爾爾,那時國師一出,還不手到擒來。”
“奪寶只是其一。”鐵木黎流露傲色,“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東島是我宿敵,梁思禽也是仇家。頂好東島、西城打得不死即傷,那時本尊出手,將他們一網打盡。”
明鬥不想鐵木黎竟有如此野心,張口結舌,不知從何說起。忽聽那欽說道:“師父,徒弟愚鈍,總覺不太對勁。明鬥叛出東島,東島之人為何還要跟他暗通訊息?換了本門,若有叛逆,非得追殺到天盡頭不可。”
明鬥麵皮發燙,咳嗽一聲,說道:“老弟有所不知,葉靈蘇牝雞司晨,屢在東島弄權;雲裳身為兄長,又是島王,心中大為不滿,可又無能為力。故而借國師神威,給葉靈蘇吃些苦頭,若能將她除掉,那就再好不過了。”
那欽道:“他們既是兄妹,怎會互相殘殺?”
明鬥道:“為了爭權奪利,父子尚且反目,何況兄妹?再說他倆同父異母,雲裳是正房所生,葉靈蘇不過是個偷情私生的孽種,她爬到雲裳頭上作威作福,換了你是雲裳,你可忍得下去?”
那欽想了想,說道:“雲裳我沒見過,葉靈蘇比我厲害。自古能者為上,她要作威作福,我也只好由得她去。”
那欽質樸剛健、崇尚強者,明鬥聽他一說,竟是無言以對。
鐵木黎說道:“時候差不多了,大夥兒收拾收拾,找個地方埋伏起來。”
燕然山一幹人藏起馬匹,各尋樹叢山石隱蔽身形。不久紅日中天、午時將至,忽聽得得聲響從遠處傳來。
鐵木黎應聲眺望,但見東邊官道上來了一人,白衣鬥笠,輕紗飄舉,斜坐一頭青驢,宛如圖畫中人。
“葉靈蘇?”鐵木黎驚訝道,“怎麼只她一個?”
葉靈蘇到了山門,跳下驢背,觀看牌坊匾額。瞧了時許,袖手上山。
“國師!”明鬥低聲道,“她孤身一人,勢單力薄,不如一擁而上,將她拿下再說!”
“談何容易!”鐵木黎搖頭,“她身法了得,一心要走,誰也攔不住她。”
明鬥恨道:“就這麼讓她走了?”鐵木黎掃他一眼,冷冷道:“急什麼?別忘了為何而來……”
話音未落,遠處車輪聲響,鐵木黎心頭一喜,居高望去,但見數十輛大車沿著官道駛來。領頭的是施南庭,其他趕車弟子均是一身勁裝、挎刀帶劍,車輪所過,車轍甚深,足見車上載有極沉重的物事。
“只有施南庭一個。”明鬥又驚又喜,“奇怪,其他的東島弟子我都不認得,看年紀,應是近年加入的新人!”
鐵木黎微微一笑,擺手道:“好事不急一時,大夥兒別慌,等他們過來!”
車隊一無所知,徐徐向前。將近山門,施南庭揚起鞭子,回頭說道:“把車趕到那邊的山谷裡去!等候靈蘇姑娘的命令!”
鐵、明對望一眼,臉上均有得色,鐵木黎挺身而起,朗笑道:“不用等了!她在半山腰呢!施尊主辛苦,這些車子,本尊笑納了!”
施南庭變了臉色,扯出鋼環,一手探入腰間錦囊。鐵木黎冷笑道:“施南庭,動左手我斷你左手,動右手斷你右手,兩手齊動,斷你人頭。本尊說到做到,你不信,大可以試試。”
施南庭僵在當場。鐵木黎一揮手,同夥紛紛冒了出來,呼啦一下圍住車隊。
明鬥笑道:“國師大人,這些趕車的怎麼處置?”
鐵木黎雙眉一擰,冷冷道:“留車不留人。”
車上眾人無不動容,鐵木黎尋思先殺一人立威,目光一掃,落在施南庭身上,正要動手,忽聽高處有人笑道:“鐵木黎,做事做絕,不怕斷子絕孫麼?”
聲音清脆嬌柔,鐵木黎應聲望去,葉靈蘇站在一方巨石上面,手拎寶劍,掀開鬥笠,露出一頭如瀑青絲,在她四周,彷彿雨後春筍,冒出數十人來,花眠、楊風來、童耀等人均在其列,孟飛燕率領鹽幫子弟,舉起弩機,對準下方。
鐵木黎變了臉色,回頭瞪視明鬥,厲聲道:“好賊子,你設圈套騙我?”
明鬥也傻了眼,東張西望,結結巴巴:“這個、這個……”鐵木黎不由分說,呼地一掌向他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