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高冷兇巴的暴脾氣哈士奇大毛狗,居然耷拉著腦袋湊過來,把頭紮她懷裡,像個傷心委屈的小孩兒。
簡月捧起它長乎乎毛茸茸的狗臉,路燈下,居然看見它眼眶是濕的,可憐巴巴的,望著她。
簡月嚇了一跳。
“呀,怎麼還委屈得流眼淚了!”
“乖,不哭不哭。”
“來~麻麻疼。”
“麻麻這不是回來了嘛,又不是不要你,乖~”
簡月忍俊不禁,把大毛狗圈在懷裡安慰小孩兒一樣拍著背,平時看起來挺兇暴高冷的一條狗,這會兒咋變成脆弱敏感的小可憐兒了?
周宸顧不上大男子漢的自尊,抑或薩摩耶瞟來的鄙夷目光,只想不顧一切地窩在簡月,難過一場。
簡月還在安慰“麻麻疼”“麻麻愛”“別哭”雲雲。
周宸平著耳朵,閉上眼睛落淚。
做人的時候,簡月照顧他七年,現在做狗了,她還照顧著他吃飯睡覺生活。周宸這一瞬間覺得無比愧疚,難過。
父母照顧孩子吃飯睡覺尚有“養育恩”,妻子照顧關心著丈夫一生一世,那恩情,又怎會比“養育恩”淺。奈何,他明白得太晚。
——‘簡小月,我不值得你的疼愛,不值得你再對我好。’
有一個很早就在心底醞釀的念頭,再次在周宸心裡湧現……
簡月領著兩條狗,回到家樓下天已經黑盡了。
林蔭道,昏黃的路燈。
等到單元樓下,簡月吃了一驚。
——樓下,有個年輕男人微駝著背、靠著牆抽煙。他紅白相間的賽車服,一旁是輛ducati重型機車,改裝過,跟他的人一樣,酷帥張揚。
他聞簡月腳步聲,轉頭來,英俊的臉洋溢笑容,繼而站直了身,頹痞的氣質立馬收斂起來,又陽光又乖。
“簡姐,你回來了?”
路燈在背後映下清輝,簡月的影子就落在沈瀟瀟腳下,停駐。
簡月沒想到沈瀟瀟居然會在,而且是這樣大晚上,大冬天,他就等在樓下。就算沒下雪,那也是寒風淩冽啊。
“你怎麼過來了?也不去樓道裡等,外邊兒多冷啊。”
簡月拖著兩條狗和一隻行李箱,沈瀟瀟一手拿箱子,一手牽狗繩,把簡月手裡的活兒全攬了過來。
這讓簡月想起讀書時候,學校的男孩兒疼愛喜歡的女孩兒總會替她拿包拿行李,殷勤和疼愛毫不掩飾,不像三十歲的成熟世故男人,他們懂得收斂自己感情,和女人之間總帶著種博弈。
沈瀟瀟笑:“這天兒也沒多冷。”“再說……我想早點兒看見你,樓道裡看不著。”
“那能早多會兒啊。”簡月笑,就想,沈瀟瀟雖然早熟、腹黑,但許多時候還是很可愛。
兩人一起往樓道走,行李箱滾輪的聲音突然停下。
簡月回頭來,沈瀟瀟突然不走了,他左手牽著她的兩條狗,右手拿著她的行李箱,定定地瞧著她。
“簡姐……我其實有些話,想跟你說。”
簡月已經隱約猜到是什麼,抱著胳膊,對沈瀟瀟微微笑,像教導主任和躍躍欲試打破規則的壞學生。
“好,有什麼話你說吧,我聽著。”
沈瀟瀟攥了攥狗繩,這輩子都沒這麼緊張、刺激過,他咬了下唇鼓足了勇氣,英俊年輕的面龐光彩照人。
“簡姐,我們……戀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