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晉宇說著,孫思邈眼睛越來越亮,待晉宇說完,孫思邈疑問道:“若真如師兄所言,人生病後細胞會有變化?”
“也不是所有的,比如內臟你就看不到。不過透過血液倒是能看出幾分眉目。”後世醫學發達,可以做個切片啥的看看,如今條件不具備,連驗個血都要靠肉眼,也許老孫不會讓自己失望,能找出點其他法子來。
“驗血?那豈不是要毀傷髮膚?《孝敬》有云: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恐怕病人接受不了吧?”孫思邈道出了自己的顧慮,醫者父母心,是存了仁心的,目的是為了治好人的病,而不是做出有違道德的事情。
“嗯,師弟學問不錯嘛。”晉宇有些頭疼,這年頭的人就是迂腐,也不好指責,畢竟迂腐也有迂腐的好。認真算起來,自己也是迂腐的受益者,比如那幾個大掌櫃,本本分分,根本沒有錯賬、亂帳,這要放在後世,就會被說做迂腐,而這年頭的人都認為這是本分,是做人的基本。“不知師弟修不修頭髮?剪不剪指甲?”
“這```那也要擇吉日的。”孫思邈沒想到晉宇會如此發問,誠實的回答道。即便如此,他自己也不是很容易接受。
“髮膚,髮膚。頭髮、指甲就不算髮膚嗎?也是父母給的吧?擇吉日就算孝順了?”晉宇緊追不放,若是不趁早解決孫思邈的思想路線問題。那還說什麼醫學發展大計?
“若是不修發,不剪指甲,豈不成了野人?為人子者。也不能不要體面,給父母臉上抹黑吧?”孫思邈勉強反駁道。
“也就是說修發。剪指甲不算不孝嘍?為什麼針灸就可以,驗血就是不孝了?驗血是為了治病,人活著才能盡孝,若是耽誤了病情,人沒了,怎麼盡孝?孰輕孰重。師弟不知?百姓想不通嗎?”晉宇直視孫思邈問道。
“貧道受教了。”孫思邈勉強接受了晉宇的理論,他所要的無非就是一個說法。能說服自己,能讓病人接受。自己師兄說的也對,針灸也傷及髮膚,驗血為麼就不行?
“為醫者。為人不能太迂腐,要知變通。華佗是名醫吧?人家都能給關雲長刮骨療毒,給曹操開顱動刀。難道這些大賢都不孝嗎?治病救人罷了,師弟切莫糾結孝不孝的問題,這不是大夫考慮的事情。”晉宇看孫思邈被自己說通,心下大爽。若孫思邈真按照自己設計的路線走,那所謂的西醫是不是就成了中醫的一個分科?那叫囂著中意無用的可以去找南丁格爾報道去了。
“貧道謹記師兄教導。”孫思邈正顏行禮道。
“嗯,不錯,我很看好你。你將來一定會有一番大成就!”晉宇拍拍孫思邈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其實這廝已經心下爽翻了天``````
即便是晉宇能說服孫思邈,也無法糾正其他人的想法。因為孫思邈接下有違此時價值觀的行為,晉宇少不得替孫思邈打了幾場官司,加之孫思邈的法子確實有實實在在的好處,眾人才逐漸接受了中醫這一比較激進的新分支。此是後話,暫且不提,讓晉宇頭疼的。依舊是孫思邈那頑固的想法。這次不是子曰,而是孫思邈曰的``````
晉宇在傳授孫思邈生物知識的時候。沒有像教授國子監學生那樣漸進,一來他的生物知識少的可憐、不夠系統,再者老孫也不是絲毫基礎都沒有,腦筋靈活,觸類旁通,教起來很省心。對於某些病毒的實驗及實驗體上,兩個人的意見出現了糾紛。
“師兄,雖自古名賢治病,很多時候都用牲畜給人治病,但貧道不會這麼做!”孫思邈神態很堅決,解釋道:“即使所有人都認為牲畜命賤,人命珍貴,但貧道以為牲畜跟人一樣,都怕死,都惜命,沒有舍了牲畜救人的道理,這跟屠夫有什麼不同?有人殺生求生,只會離生越來越遠!恕貧道難以從命!”
“呵呵```”晉宇樂了,沒想到孫思邈還是一個動物保護協會的,對於孫思邈這個說法,晉宇選擇性認可。若是有一天自己病了,需要用獅子入藥,自己也會痛下殺手?“師弟說的有道理,不過也不能走極端。”
“師兄無需再勸,貧道不會在牲畜身上做實驗的。”孫思邈神態堅決,絲毫不為所動。
“也罷。”晉宇點點頭,暫時穩住孫思邈,道:“這兩日,咱師兄弟探討的也累了,正好莊子裡有幾個孩子身體不舒服,勞煩師弟過去看看。”
“好,還請師兄前面帶路。”聽晉宇這麼說,孫思邈的神色才稍微鬆動些。
晉宇所說的孩子是當初過來投奔自己的孤兒,一直好吃好喝的養在學堂裡,但身體仍舊有羸弱不堪的。前些日子晉宇在河裡游泳時,被螞蝗叮了一口,才想起自己粗心大意,莫非羸弱的孩子肚子裡有寄生蟲?即便是青霞子也沒看出個究竟,只說什麼脾胃不調,喝幾服藥就好了。孩子們喝過幾日並無好轉,晉宇還拿此事對青霞子嗤之以鼻,私下準備了些東西,準備用偏方給孩子們集體驅一次蟲,恰好讓孫思邈趕上了,順便給他上堂課。一路上,晉宇也想明白了,不能強求孫思邈改變自己的想法,即便是孫思邈不做,自己也可以再找別人去做,從長遠來看,用動物做為實驗體是勢在必行的,不是一兩個人能抗拒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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