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還更衣?哦!”
有一隻小手解開了他上衣釦子。這種伺候人的習俗真是古怪,自己讓人伺候久了,以後莫非連解衣都不會了吧。
微寒的春夜,溫暖的豪華浴盆。江辰把身體浸在水中,用手撩起熱水,小心清洗著的胸口中箭地方的傷疤。這處結了傷疤的地方,他一直以來從來未讓別人碰過。這樣是不是顯得人更醜了?
可這個身體到底是不是他自己的?這個問題才最荒唐——想這些又有什麼用?
這間浴室象徵著軍師在劉備軍中的地位,等級,那邊是寢室,也和這邊同樣的點起了許多盞的油燈,照得寬敞的屋子裡格外的明亮,燈下觀美,見佳人吳曦膚白貌美,一雙剪瞳明若秋水,皂白分明。豔得要讓人睜不開眼。
她那得體的服飾,襯託得整個人愈加溫婉大方,嬌柔卻並不柔弱。不斷升騰起來的氤氳的水氣,使得近處的這一美女粉紅的面板更加水嫩,她周身上下全透著婀娜窈窕的青春之氣,方一行動,扭動的曲線便更誘得人難以自持。
反正流鼻血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江辰禁不住用手指托住了她的下巴,不再掩藏內心中露骨的欣賞:
“好個妙齡女郎,你的姿色恐怕也算萬中挑一了吧?”
“大人……”吳曦又羞又怕,又不敢反抗,只竭力的低垂下粉頸,一副欲滴的媚態卻是天然成就,“奴婢該為您濯洗後背了……”
江辰挑著女子下巴的手,甚至能感受到她砰砰砰加速的心跳。這跳動的節奏聲聲敲打對麵人的靈魂——江辰已經是成熟男性,天機他早就洞悉瞭然,自恃狂傲得他當然也絕不能像登徒浪子一樣,僅迷戀對方的好皮囊,值得玩味的,還應該有更多……
想她在同樣時間,同是夜晚,以何等的膽子,去直面另一個女子,一個瘋女子的威脅的?一想到了這裡,江辰又覺得這弱女子吳曦並非是想象的那樣好控制。只是那夜不曾下雨。而現在春雨驚春,隨風潛入暗夜荒蕪,雖冷卻早就浸潤了萬事萬物,勃勃生機也該因此而悄然萌發了吧?
“你不用管濯洗後背這樣的事兒了,讓她們來,你能陪我聊聊嗎?好好聊聊……來呀!”江辰對其他服侍他的人喊道,“給她拿個小凳子!”
別說,還真有這東西!凳子對漢族人來說是“舶來品”。東漢末年,西北民族進入中原,一種名叫“方凳”的高型坐具隨之流入。江辰指指浴盆旁邊:“你坐在這裡,我們可不可以像好朋友那樣的說說話?要說真心話,好麼?”
“諾。”
“你也別拘束,嗯,說什麼好呢?我先說實在話吧,其實呢,在怎麼打仗上我是行家,我最能拿得準。所以呢……你哥哥的事兒你擔心是多餘的,我既然是個好軍師,就自然要盡最大力的保護好每個出馬的武將!你能聽明白嗎?”
“嗯。”
“那我該問你話了,你要實話實說,行嗎?你……可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
“說有也不要緊的,我只是關心你而已,懂麼?”江辰想到在自己曾經的那個世界,和紅顏知己聊彼此的感情又是何等愜意的事情,而這裡想找個能說到這方面的話題的人,可真是難。
不過也未見現在就所託非人,江辰再命人取過酒來,讓人把兩個酒樽都倒滿,把其中一個遞給吳曦,用命令的眼神讓其拿著,別說不會喝:“那你可能說出你心目中的好男子,他應該是個什麼樣的人?不要說是我!”
“奴婢欣賞像哥哥那樣有勇有謀的將軍。”
“哦!”江辰痛快的一仰頭把一樽醴酒全部倒入肚內,一股微辣微甜直沖喉嚨,“那你說說為何這樣?”
“奴婢……”
“別奴婢、奴婢的,自稱我就行了,難道跟了我後,你就沒名沒姓了嗎?”
“兮兮自小沒了父親,哥哥和我沒少了受人的欺負,這時候,往往都是哥哥帶著幾個好友把壞人趕跑的。我雖不願意看到哥哥打架,但也明白若我們不反抗,那我們將早受盡了壞人的羞辱了!所以在這個亂世,我痛恨那些仗勢欺人的惡人,也因此敬重那些能趕走那些惡人的大英雄。”
“呵呵,英雄夢哪個女子都曾經做過嘛!”江辰又飲一杯,“但是你可曾知道為何這世道壞人是如此之多?”
“咦?”吳曦眼光一閃,小眉頭微蹙認真道,“大人何以知道我一直以來的疑惑?”
“出現一兩個壞人,那是人的天性使然,世上有好人,也就有了壞人這並不稀奇,但是當你發現遍地都是壞人,好人都沒有活路的時候,”江辰偷眼欣賞著姑娘可愛的樣兒,說著話,“那你說的那種英雄,恐怕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大人此話怎講?”
“因為英雄其實殺不淨所有的壞人。”
“嗯?”
“英雄到了後來都會發現,他每殺掉一個壞人,兩個壞人會冒出來。這就是因為整個世界的秩序出了問題,壞人能得以滋生的土壤太肥沃,所以英雄常常沒有用武之地。王道衰微,小人才會得勢,壞人才會從上而下而生長,致使社稷累卵,黎民塗炭,你所經歷的苦難就來源於此。”
“那……又該怎麼辦呢?”吳曦聽得眼神有些迷離,這讓江辰更是心荊搖動,誰不渴望被崇拜呢?他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英雄,不只是有像你哥哥那樣的將軍,還有其他人!將軍是由誰來帶領的呢?是明主,而明主欲成大業,則只有擁有像你老公,我這樣的人才能成功。我,是謀天下的智者。來,陪我多喝一些吧!明天,我要給你辦一個像模像樣的宴會,讓你風風光光的、名正言順的……服侍我!”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