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是跟她沒有直接關系,可他跟楊千她爹老熟了啊,而且她還知道,只要是李筠開口,她爹沒有不應承的事,偷聽過她爹孃聊天,似乎李筠曾在戰場上救過她爹一次,所以楊廷璋雖然比李筠年紀還長,反倒以弟自居,連帶著她每次見到李筠還要稱伯父。
李筠見柴宗訓、張讓他們還沒開口,想著只能爭取主動,就把李秋和楊千拉到面前,痛心疾首道:“你們以為自己的父輩是將軍就能為所欲為,甚至為非作歹嗎?今天我的老臉,還有楊兄弟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你們要是不想被人唾罵,就趕緊誠懇地向人家道歉!以後才能堂堂正正地做人!”
開封府的捕快衙役這時候才趕到現場,遠遠地看到是李筠在那教訓女子,大概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捕頭一招手,這些人又悄無聲息地撤走了。
張讓看柴宗訓沒有表態,在心裡揣摩著殿下的意思,是不是就這麼算了?反正他們以後都是一家人,自己這作外人的,沒理由不趕緊抽身而出,便想先帶柴宗訓走掉治傷才是要緊。
他家殿下都受傷了,也不適合繼續在這大街上亂晃。
柴宗訓突然撐起清影的手,清影一下反應不及,發現柴宗訓已經不用她扶,踏前了一步。
李秋咳得不敢動彈,只能羞愧地低下頭。楊秋不明所以,嚇得倒退了一步,還以為他也要給自己一巴掌。
“道歉就不必了。”柴宗訓好整以暇道,雖然自己捱了一拳一腳,可是他貴為即將登基的天子,還不屑於做那種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事。
他知道要想做好天子,甚至享受好天子需要什麼,而又是這些久歷沙場的老將給得了的。
以後還不方便提這種事,眼下是最好的時機,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
芷兮只要一看柴宗訓那希冀又灼熱的眼神,就知道他打什麼鬼主意了,這絕對也是個狠人。
“那些不過是口舌之快,過眼雲煙而已,我這人確實還比較實在。”柴宗訓知道今天是李筠他們理虧,現在不從未來這兩家外戚這多挖一點,什麼時候再挖?
李筠憑著自己九死一生練出來的敏感,已經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可還能怎麼辦?只能硬著頭皮笑道:“說得也對,請小兄弟就直說。”
這麼說著,李筠在心裡嘆了口氣,朝廷翁婿的關系能保證不受影響就好了,加上今天這聲兄弟,出一些代價也不算虧了。
柴宗訓伸出一隻手掌晃了晃,“我這人也不貪心,就這個數吧。”
清影看著一陣胸悶,她知道柴宗訓想給以後存寫私庫,可這是他自己的事,他明知道今晚很可能是跟她相處的最後一晚,幹嘛還要費這麼多時間和口舌,拉著她幹看這些?
楊千此刻盤算的是,李筠他自己願意花錢就花錢吧,別到時候把這賬也算她家頭上吧?
芷兮已經想定了一個數,接下來就看跟自己猜想的對不對了。
李筠眯著眼睛略一想,有些肉疼,不過就當破財消災了,淡淡道:“5000貫?小兄弟是個實誠人,我認。”
李秋聽得目瞪口呆,不過她還能想什麼?只能怪自己倒黴,對了!要把楊千拖上,讓他們家至少也出一半!這損閨蜜,真是害慘她了!
柴宗訓呵呵一笑,搖了搖頭,“天下誰不知道李筠將軍和楊廷璋將軍在戰場上威風八面,家裡的氣派也是堪比王侯,你就不怕值此風雲變幻之際,別個有心人拿你們當靶子,揪著你們不放嗎?到時候只怕官家也很能保你們。”
楊千實在聽不下去了,尖聲叫道:“你是何人,竟敢一再直呼家父和伯父名諱!還大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