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扭頭看了下采薇,面色有些驚慌。
穆采薇看著鐵牛有些發慌的樣子,淡定地拉開籬笆門,上前踮起腳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慌,有我呢。”
反正那羊已經死無對證,她怕個啥?
蓮花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著幾個李家村的婦人,看樣子來壯勢的。
來到采薇家門口,蓮花就雙手叉腰怒瞪著采薇,“穆采薇,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偷我家的羊!”
穆采薇當仁不讓地站在籬笆門前,也是雙手叉腰。
裝潑婦她也會!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偷你家的羊了?沒有憑證,可別冤枉好人!”
當時在山上,她沒看到放羊的人。像蓮花這樣的人家,都是僱長工的,估計那會子放羊人不知躲哪兒涼快去了。
所以,采薇敢這麼理直氣壯!
她因為身子肥胖,嗓門兒也不小,吼起來也是氣勢十足。又雙手叉腰,雙腿跟柱子一樣牢牢地紮在地上,看上去像個要吃人的夜叉。
蓮花被她吼得愣了愣,心想穆采薇以前膽小懦弱還有些痴傻,怎麼自打那天被林風推倒醒來後,就變得伶牙俐齒且膽子也賊大了?
這還了得?是不是背後誰支招了?
蓮花在李家村橫行霸道慣了,身後又有幾個婦人撐腰,自然不服氣。
“不是你偷的還能有誰?昨兒一早上山的只有你們兩個,都有人看見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後指了指那幾個穿著補丁衣裳的婦人,“我二嬸子跟大嫂子可都親眼看見了的。”
那幾個婦人中,有一個是蓮花的親嬸子,另一個則是她的大堂嫂。都是一家人,自然向著她的。
看不看得見,也說不準。
采薇當然不會上當,她笑嘻嘻地瞥了蓮花的二嬸子和大嫂子一眼,淡定發聲,“她們不過是一面之詞!再說了,就算看見我們上了山,也不能賴定是我們偷的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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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牛站在一邊見采薇說得這麼有底氣,也跟著幫腔,“對,上了山也不能說我們偷了你的羊。”
被采薇拿話噎得倒不出腔的蓮花,一見鐵牛也跟著上了,立馬把矛頭對準了他,“李鐵牛,你算個什麼東西?穆采薇又醜又胖的,也就你能看得上!真是歪瓜裂棗,般配的一對!”
李鐵牛雖然是個農家少年,但長得也是濃眉大眼,高大魁梧,相貌堂堂的,壓根兒就不是蓮花所說的“歪瓜裂棗”。
穆采薇倒的確醜,只是她和鐵牛兩個也不是蓮花形容的這種關係!
可是蓮花卻把他倆給湊成了一對,還這麼貶損他們。
鐵牛頭一個不答應了。
十六歲的少年漲紅了臉,上前一步擋在采薇面前,怒瞪著蓮花,“把嘴巴給我放乾淨了!罵誰是歪瓜裂棗啊?誰又是一對?”
鐵牛個子很高,人又魁梧,往蓮花跟前一立,鐵塔一般,嚇得蓮花止不住倒退兩步,人也結巴起來,“你,你想做什麼?”
鐵牛不動也不言,蓮花的二嬸和大嫂趕忙上前護著蓮花,幾個婦人七嘴八舌地說鐵牛,“你好歹是個男人,怎能嚇唬一個姑娘家?”
鐵牛冷笑幾聲,卻不想跟幾個婦人拌嘴。
蓮花有了倚仗,膽子大了起來,從她二嬸和大嫂背後走出來,指著鐵牛的鼻子就罵,“小雜種,別蹬鼻子上臉的。寡婦秧子,也就穆采薇這樣的配你合適!”
李鐵牛和穆采薇都是父親早亡,母親守寡。
如今被蓮花當著人這般指著鼻子罵,鐵牛頓時就努了,伸手揪住蓮花的衣襟搖晃著怒吼,“誰是寡婦秧子?你爹不過也是個倒插門的,你比誰又高貴多少?”
眼見李鐵牛那蒲扇般的大手抓著自己亂晃,蓮花嚇得小臉兒煞白:這個愣頭青要是發起瘋來,幾個婦人怕是擋不住的,吃了虧可就難看了。
到時候即使她爹帶著人打回來,那也不光彩!
她嚇得尖叫連連,幾個婦人上前推搡鐵牛,無奈鐵牛力大如牛,紋絲撼動不了。
蓮花嚇傻了,細長的眼睛眨巴了下,忽然尖叫起來,“來人啊,非禮啊。”
鐵牛其實也不想真打她,不過是想嚇唬嚇唬她而已,誰叫她的嘴巴這麼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