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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幫我。”桑未費了好大勁才把張道士壓在柳風荷身上,雙手抱在柳風荷的肩膀。
桑未拔下頭上的金簪,那是柳風荷才送她的,她舉起簪子,遲遲不敢刺下去,可一閉眼就全是前世裡孟之吾和褚知槿,還有自己那鮮血淋漓的左手和右腿,她不能讓這種悲劇在這一世再上演。
桑未握緊簪子,奮力向張道士的脖頸後面一刺,血流不止,她雙眼麻木,又去拉過柳風荷的右手,造成柳風荷握住簪子錯殺了張道士的假象。
桑未連連退了兩步,香雪捂住嘴,睜大恐懼的眼睛,低呼道,“柳姨娘醒來,一定會發現的,這,這……”
桑未怔怔道,“你說的對,她醒來一定會發現……”她眼中閃過一抹狠戾,“那就永遠睡下去吧……”
她走到柳風荷跟前,伸出纖纖十指,死死地掐住了柳風荷的脖子,白皙的脖頸上出現了紅印,她探了探柳風荷的鼻息,把張道士的手掐在柳風荷的脖子上。
她呼了一口氣,盯著柳風荷的臉,柳風荷,這是你欠我的一條命,我的孩子何其無辜,你我,兩清了……
香雪已經嚇得不敢動了,她還以為僅僅是和三小姐來整人,萬萬沒想到今夜竟會目睹兩人死去,悄無聲息,她恐懼的目光落在桑未身上。
桑未慢慢靠近她,扶住她的肩膀,眼神之中透著真實的悲哀和絕望,“香雪,我的處境艱難,這十幾年你都看在眼裡,我無意害人,可他們不死,死的就是我,你和香雨也不能倖免……”
香雪好像回過點神,她木木地點頭,“小姐,我相信你,我和香雨就你一個主子,就算是錯了,也會聽你的……”她只是一下接受不了這麼多。
哐當!門外響起一聲花瓶碎裂的聲音,讓主僕兩人格外警覺。
不好,還有個慄嬤嬤,桑未對香雪眨眼,示意她去門後躲著。
吱呀,這麼半天沒動靜,慄嬤嬤果然耐不住性子,輕輕推開門縫來看。
“慄嬤嬤,別來無恙。”桑未坐在那裡,笑得從容。
慄嬤嬤傻眼了,推門進來,卻看見流血身亡的張道士和閉著眼的柳風荷,她驚叫,“殺……啊……”
香雪給了慄嬤嬤一悶棍,慄嬤嬤就倒下了,桑未心一橫,一不做二不休,掏出匕首,往慄嬤嬤脖子上一抹。
桑未開啟後窗,將桌上的東西都摔到地上,混亂一片。
“走,把她扔到後窗的枯井裡去。”桑未吩咐著,和香雪兩人拖拽著慄嬤嬤的屍體,吃力地將她扔到枯井裡。
兩人坐在井邊,冷汗直流,大口喘氣,桑未不敢抬頭看天,她害怕月亮的光亮,因為她知道自己會永遠活在黑暗裡。
匆匆趕回未然院,見香雨早就慌了神,還好風平浪靜。
“有人來嗎?”桑未一面洗去手上殘留的汙血,梳妝換衣,一面詢問香雨。
香雨給香雪倒了杯熱茶,找了衣裳,“只有巡夜的來,他們知道傍晚蔣姨娘來照顧您沒回去,也知道您這幾日不出門的訊息,所以沒多問就走了。小姐,香雪,你們,你們這是怎麼了啊?”
桑未換好裝後,平靜地說道,“等會把那些火摺子和粉末都燒掉,今夜的事,都爛在肚子裡,不然,恐怕咱們三個都活不成……”
見香雨香雪都嚇得說不出話來,桑未垂眸,真誠道,“你我三人的命,就綁在一起了,我活著,就不會讓你們受苦。”
香雨和香雪仍舊沒從這一場驚心動魄中回過神,但她們聽出了桑未的真心,都含著淚點頭。
桑未望著窗外,失神地看著那無邊無際的黑暗,彷彿永遠無法看不到屬於自己曙光。
未然院主僕三人一夜並不成眠,她們為著黎明之後的未知而轉轉反側。
“呃……桑未,你醒來了?好點了嗎?”被迷暈的蔣青墨天矇矇亮就醒來了,看見桑未睜著眼睛躺在床上,便試探性地摸她的額頭。
桑未空靈的眼睛裡添了一絲生機,“青墨姨娘,我已經退燒了,多謝您一夜的照顧……”
蔣青墨笑著埋怨,“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和姨娘還見外嗎?姨娘,把你當做親生女兒疼呢,嗨,還說呢,昨兒竟然看著你睡下,我這瞌睡勁兒也上來了。”
桑未起身下床,“姨娘,委屈您昨天在這兒趴著睡了,早上就在這兒用早膳吧,香雪,去備些米粥和糕點。”
香雪似乎有些恍惚,還是出去了,還沒等桑未洗漱,香雪和香雨兩個慌里慌張地跑進來。
“小姐,府裡的人……全都跑去蓮荷院了……正廳那兒傳話來,讓,讓咱們都去……”香雨這一句話說的結結巴巴,香雪都快哭了。
桑未鎮定道,“急什麼?我連未然院的門都沒出,就算有什麼,難道還要怪我天生煞氣嗎?”
這一嚇讓香雪香雨冷靜了許多,桑未是在提醒她們不要自亂陣腳。
蔣青墨皺眉,“這柳風荷又在出什麼么蛾子?你傳話來要讓我要了知柏來養,柳風荷就不依不饒,大夫人哪是個心疼庶出孩子的人?沒準是她和大夫人又鬧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