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明家老二明義看到族長的態度,眼中掠過一抹得意。
他對族長之位垂涎已久,長房夫婦失蹤後,他暗中籌劃多年,打壓異己,現在已完全壓制住另幾個弟弟,成為最有希望的繼承人。明綵衣殺害明鳳舞之事,他也在其中出謀劃策。準備斷絕了長房血脈,名正言順地成為明家下任族長唯一人選。
保險起見,他今早天沒亮就悄悄到珍秘堂前檢視,卻發現本該橫死當場的明鳳舞竟是無影無蹤,聽下人說是回房了。不禁懷疑是不是女兒昨晚失了手,明鳳舞只是一時受傷昏迷,並未死去,醒來後自個兒回去了。
為免意外,他讓明綵衣先一步趕到明開宗面前,賊喊捉賊告發明鳳舞,為的就是徹底置她於死地!
明義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壓大房的機會。趁明開宗生氣,看似勸解,實則火上澆油地說道:“爹,看在我那失蹤的大哥大嫂面子上,您就饒過明鳳舞吧。她只是不懂事。哎,說起來她這不聲不響、突然間給家裡惹個大麻煩的性子,和大哥大嫂還真像。當年如果不是他們惹了事逃走,家裡也不會出那麼大的禍事。”
原本,明開宗聽他提起失蹤多年的長子,眼中不禁出現幾分思念,神情為之一緩。但聽到後面幾句,怒火卻是比原來更旺,斷然冷喝道:“住口!”
明義裝出被嚇到的樣子,連忙端茶壓驚。藉著這小動作,和女兒明綵衣交換了一個興災樂禍的笑容。
挑撥離間,暗中謀算,本就是他們父女最拿手的好戲。
只是,這抹笑瞞過了別人,卻沒逃過的明禮眼睛,當即皺起了眉頭。
明禮是明開宗最小的兒子,正直忠厚,不喜歡拉幫結派。鬥倒了幾個兄弟的明義覺得這位天賦平平的小弟不具備威脅,便沒有將他放在眼裡,並不介意讓他一起參加議事。
明禮向來正直又不失細心,立即不悅地說道:“父親,您對鳳舞的懷疑,只是因為綵衣的幾句話。就此斷定是她偷走了丹藥,恐怕不妥。不如等她過來後,當面問個明白再下結論。”
不等明開宗接話,明綵衣先露出震驚又難過的表情:“小叔這是在懷疑我說謊麼?我……我和五妹妹是嫡親骨肉,怎會陷害她?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她昨晚和陌生人在珍秘堂外鬼鬼祟祟地商議,還提到了凝功丹,我也不會向爺爺稟告。”
明義也幫腔道:“四弟,綵衣從不說謊,她說看見了,就是看見了。”
明開宗也沉著臉說道:“她昨晚出現在珍秘堂,接著凝功丹就被盜,天下哪裡有這麼巧的事?老四,與其關心這些,不如先抓緊修煉!你已經二十五歲,卻只是修士四級,綵衣今年十五歲,但已經達到修士三級,你不在乎,我還要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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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番褒貶,明綵衣唇角頓時止不住地上翹。她在明家小輩裡天賦最高,同時也是聖安國有名的少年天才。普通人至少要二十歲才能修煉到修士三級,但她卻在兩個月前便順利晉升。
訊息傳開,大家都說明家要再出一位絕世高手。族長明開宗更是將她捧上了天,動輒拿她來給族人立規矩。
明禮原本還想再說說疑點,但見父親又開始吹捧他的天才孫女,擺出長輩的架子壓自己,只得暫時閉上嘴巴,準備等明鳳舞到後再幫她說話。
明開宗又嘆息道:“這粒三品丹藥是老祖機緣巧合得到的,我原本打算留給綵衣將來衝擊道尊境界時服用,沒想到卻出了意外。明鳳舞當真可惡!”
聽到族長的決定,明綵衣眼中閃過一抹愕然,與父親對視一眼,心中油然生出後悔,情不自禁用力揪緊了裙角。
她原本以為,凝功丹會像以前那樣世代傳承下去。與其如此,不如讓她拿來討好情郎。軒轅宇絕不可能娶那傻子為妻,皇妃人選註定是她。奉上凝功丹,軒轅宇必定會愛她一生一世。
不,不必後悔。夫妻本是一體,誰來服用丹藥都是一樣。而且以她的資質,就算不依靠丹藥,相信照樣能順利晉升!
她拼命安慰自己,這才打消了那幾分不甘心,漸漸鎮定下來。
這時,先前去找明鳳舞的丫鬟回來了。
見只有她一個人,明開宗頓時沉下臉來:“人呢?”
丫鬟低著頭,戰戰兢兢地稟報道:“回族長,五小姐她……她說要吃完早點才過來……”
“什麼?”明開宗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她還說,如果您不願等,可以自己過去找她……”
“簡直反了天了!”明開宗勃然大怒,生生一掌劈碎了紅木高几。
明綵衣連忙抓緊時機,火上澆油:“爺爺不必生氣,五妹妹一定是餓壞了,而非心虛,才不敢來見您。”
明開宗怒吼道:“我看她就是作賊心虛!原本還想給她一個申辯的機會,現在看來,這等損害家族利益的不孝孫女,直接家法處置便是!”
明綵衣連忙低頭,掩住愉悅笑容。她不怕對質,反正沒人會相信一個傻子的話。
還想再假惺惺幾句,驀地,一道纖秀裡透著挺拔風骨的身影逆光而來,大步走入廳堂:“不知族長找我何事?”
清晨的陽光太過燦爛,眯著眼打量了好一會兒,明綵衣才認出那是明鳳舞。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今日的五妹妹變了許多,平日的痴傻之氣似乎消失了。
來不及多想,只聽明開宗怒氣衝衝地說道:“傲慢無禮,這就是你對待長輩的態度?!”
明鳳舞覺得這位族長真是比記憶裡還要不可理喻:“你叫我過來,只是為了挑剔我的態度?”
聲音不高,卻極有氣場。畢竟,她前世也是一門之主,手下近千號門徒,每年更要參加國際性武術比賽。三流九教裡養出的威儀,怎會讓人輕易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