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蛾姐姐,你跟我們走吧!”韓芳很真誠地說。
小蛾看著在旁邊垂頭喪氣的尤步寒無言地搖了搖頭,“我不能的……”
感覺到小蛾姑娘並非那種不明事理的女人,紫嫣公主也說話了,“小蛾姑娘,你爺爺也是死在四大奸臣的手裡,而尤步寒助紂為虐,賣妻求榮,根本就不值得你為他付出這麼多!跟我們走,重新開始一種新的生活吧。”
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了,但是小蛾堅定地搖了搖頭,“你們說的這些理我都懂,但是沒有辦法,我仍然愛著他……”
“別傻了,他是個人渣!小蛾姐姐,跟著他只能是一起毀滅!”韓芳說得是很實際的。
“我知道,我……就像一隻撲火的飛蛾,只是為了那瞬間炫目的光芒亟溫暖……粉身碎骨了……”小蛾很是傷神,但她忠於愛情的決心沒有人可以動搖得了。
旁側的尤步寒咬嚼著嘴裡的破布,淚流滿面,不知道他是感動了,還是在悔恨。
燕青側耳聽了聽街面上的動靜,凝脂書院並非一個可以久留之地,他伸手從尤步寒的腰間把那別著的金牌摘了下來,上面果然刻著“如朕親臨”四個字。
金牌到手,樓圖到手,梁山今晚的行動取得了全面的成功。但是屬於敵對的陣營的小蛾卻讓英雄們充滿了矛盾,心情沉重。並不是看在石一的面子上,而是被小蛾本身的那種美麗、痴情、專一、純潔的人格魅力所感染到。但不管怎麼地欣賞暨不情意,既然小蛾拒絕離開尤步寒,梁山的英雄們也就別無選擇了!
燕青再次揮手點了小蛾的xue道,然後沖著她抱拳致歉,“對不起,小蛾姑娘,暫時委屈你了……xue道會在兩個時辰以後自行解開,該怎麼做,你自己斟酌辦吧……”
小娥默然地流著淚。
梁山英雄們沿著原路悄悄地撤出了凝脂書院。神醫安道全已經在外面接應了,他還弄來了幾套官服,讓燕青等人換上。臨別之時又是千叮嚀萬囑咐,額外地為負傷的刀客小彭配了些中草藥的藥劑和膏丸,這才灑淚而別。
大約在一個時辰之後,有幾匹駿馬朝著新曹門飛奔而來,馬蹄聲在寂靜的夜裡分外地清脆。守城的官兵揉著朦朧的睡眼伸直了脖子,看到賓士而來的馬上是幾個校尉裝扮的人,為首那匹菊|花青上端坐著一個年輕英俊的軍官,他手裡揚著一塊金光燦燦的金牌,高聲斷喝,“金牌在此!快快開城!本將軍奉命要出城公幹!”
守城的偏將應驗了金牌,是當今天子最寵信的太師府都虞侯尤步寒的部下?!京城裡最紅的大紅人啊!官兵們不敢怠慢,也不敢多問,趕緊開關落鎖了。就在英雄們要策馬出城之際,出狀況了!打城中過來了一隊官家人馬,有四五十位之多,當中簇擁著一乘官轎。燈籠照耀著轎子前面“肅靜”、“迴避”之類的牌子,顯然是個大官,起碼在二品以上了。燕青曉得宋朝官場的那些規矩禮儀,示意大夥閃在路的兩旁,得等人家先出城再走,不想因細節疏忽而功敗垂成。
眼看著那乘八抬官轎就過來了,走到燕青他們跟前時,轎子裡面的官員突地咳嗽了一聲,轎夫停了下來,好漢們的心都提溜到嗓子眼了。侍者把轎簾掀起來一角,裡面的人可以看清轎外,而轎外的人卻看不清轎子裡的人。聽那大官說話了,“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人要出城啊?”
守城的偏將立即湊過來提醒假扮成尤步寒的燕青,“這位是監察禦史,太常少卿李綱李大人……”
燕青緊走幾步來到轎子前,躬身施禮,“啟稟李大人,近日京城裡鬧賊寇,卑職尤步寒得到可靠線報,奉太師均旨要連夜出城緝捕賊寇……”
“哦~~你就是那個太師府的虞侯?”轎子裡的李綱大人呵呵地樂了,“是去緝捕梁山賊寇吧?”
突然這麼一問,饒是燕青這麼靈牙利齒的精明人也一時語塞,莫非這位李綱大人認識尤步寒不成?紫嫣公主等好漢不由把手按到了劍柄之上。
李綱話鋒一轉,淡淡地說出了另外一番話來,“京畿重地乃國之根本,痛快情仇非是之地也。年輕人啦~好自思量哦~~”
話雖不多但語境深邃,彷彿能洞悉人心。李大人示意放下轎簾起轎,官轎在人們的簇擁下“忽悠忽悠”地先行出城了。
燕青則已汗流浹背,楞在那裡半天不能動了,揣摩著李綱話語中的弦外之音,國仇家恨,孰重孰輕,確實該思量啊。直到紫嫣公主過來提示,這才猛然醒悟。燕青唏噓不已,慨嘆朝廷之中還是有能人的,然後飛身上了菊|花青,率著眾家英雄出了東京城。跟李綱的這一次偶遇,影響著燕青的一生,更堅定了他報國為民的志向。
尤步寒丟失禦賜金牌的事沒有能夠隱瞞多久,梁山好漢用金牌詐開新曹門成功地撤離了汴梁就像在雪地裡埋孩子,高俅更會讓它發酵。這事件是一項很大的罪名了:第一,是犯了欺君之罪;第二,有通匪資匪的嫌疑。哪一項罪名都足夠尤步寒掉十回腦袋的!尤步寒一下子由紅人變成了十惡不赦的罪臣。
宋徽宗龍顏震怒,下旨將尤步寒滿門抄沒。還好看在了獻美的份上,徽宗注意剋制了心中的憤怒,格外地開恩了,只判了尤步寒個腰斬之刑。三族的家屬則充沒家産充軍到三千裡以外的蠻荒之地——嶺南。
而可憐的小蛾姑娘沒有能夠被皇上臨幸。因為沒有正式跟尤步寒拜堂成親,她僥幸地逃過了充軍的劫難,不過賣笑的命運則自此無法改變了。日後,小蛾又在京城裡傍上了一個王孫公子從了良,嫁入豪門。總算是苦盡甘來,沒有成為那“撲火的飛蛾”,沒有步著尤步寒的倒黴而一起毀滅已是善報了。那些後話本書不贅述了。
高俅雖然搬掉了威脅著自己“五城兵馬使”權勢的尤步寒,但卻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機之中。伴君如伴虎,皇上的冷眼,這麼大的案件,官員們的參本……讓他這個負責京城保安工作的大帥,太尉壓力大大了。
高俅拍著桌子發瘋似地罵娘,到處追究責任。尤其是負責督辦梁山專案的副都指揮使“鷹爪王”艾變虯更是首當其沖地成為高俅要發洩的物件。站在高俅的立場來看,艾變虯不僅沒有能夠偵破掉洛陽知府於漪被殺的案件,剿滅在西京洛陽猖獗活動的梁山餘孽;而且正是艾變虯的打擊不力,這班草寇才流竄到東京汴梁來禍害京畿的安寧。
高太尉飛檄急調艾變虯回京述職,責令其即刻返回京城,追捕緝拿梁山餘孽。但是艾變虯卻不這麼看,他打算抗令不遵。他的理由是梁山的人馬一定已經不在東京了!梁山好漢潛入到東京,目的就是尋找活魯班石一,尋求破解瓊花樓機關的方法。現在石一既然已經死了,不管梁山好漢有沒有找到破解瓊花樓的方法,他們一定都不會放棄刺殺楊戩的計劃。只要盯住瓊花樓,就一定能逮著大鬧東京的梁山好漢。將人馬調回到京城實屬是下下策了!為大將者必須要沉得氣,現在要做的是以靜制動,才不會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另一個艾變虯不願意說出的理由就是他是奉了聖旨追查此案,回到東京一旦追查梁山賊寇的行動沒有什麼進展,皇上和高俅很有可能會罰你個二罪歸一,還不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在西京搏一搏命了!
那麼艾變虯的分析得到底有沒有道理呢?的確如此!在夜伏凝脂書院,生擒尤步寒之後,梁山人馬用金牌詐開城門撤出東京,返回的正是西京洛陽。因為在梁山的英雄看來,楊戩作惡多端,罪孽深重,是謀害梁山頭領宋江、盧俊義的頭號元兇;楊戩為了一己私利就勾結女真,企圖讓大宋捲入到遼金不義的戰爭中去,其對和平構成的危害性是最大的;而且楊戩在朝廷失寵,被外放到洛陽為官,其勢力暫時受到了削弱,也是相比其他三個賊子是更容易被除掉的目標。
如果能除掉楊戩,一方面是挫敗女真國的陰謀,至少能推遲大宋捲入戰爭旋渦的時間,符合大宋子民的福旨;另一方面也為屈死的宋盧兩位頭領報了仇,普天下的百姓都大快人心,對奸佞勢力能夠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於公於私,除掉奸臣楊戩都是梁山鋤奸行動的首選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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