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姑娘將她自己的四張牌拿在小手之中把玩著,未置否可,並沒有急於亮牌,臉上寫著一種讓人琢磨不透的冷笑。
“這姑娘莫非是不能承受失敗的打擊……整個就傻了呢?……”艾變虯想到這,不由得呵呵地陰笑著站了起來。他兩手一圈就想要將姑娘桌前的銀錠給扒拉過來,“呵呵……姑娘啊,跟我鬥呢,你還嫩了點……”
“慢——”冷姑娘站了起來,雙手一按,“啪——”四張牌分成兩組就擱在賭桌上面了,“不好意思,艾大人,恰恰相反,是您輸了!”
艾變虯像眾多的圍觀者們一樣扯長著脖子,眼睛瞪得像包子相仿,瞅向冷姑娘一側賭桌上的那四張牌。可不是,冷姑娘的牌一組是至尊即一張三點、一張六點,三六相加為九,是牌九中最大的牌),另一組為雙天兩張一模一樣的十二點,是僅次於至尊的牌)。牌九中能夠同時拿到這兩組牌的機率是非常小的,艾變虯的牌根本沒法跟人家比的!
艾變虯不由得倒退了一步,一屁股癱坐在太師椅裡,臉色十分地難看,堂堂的“鷹爪王”,那麼大一個人物,陰溝裡翻了船了,輸給了一個女人,很沒面子的事啊。這就叫“成天打雁,結果讓雁給啄了眼睛了”。
楞在那裡有半晌“鷹爪王”都說不出話來,賭場裡誰也不敢吱聲了,觀客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不知道局面會怎樣地演變。
終於,艾變虯接受了失敗的事實,雖然是輸,至少一百萬兩銀子還是要了回來。艾變虯把身子挺直了,點頭認賬,“冷姑娘,你贏了!”
冷姑娘亦微笑著頷首,“艾大人果然是大宋的一號人物,贏得下,也輸得起!”
艾變虯敗不言勇,“不用拿話來擠兌我,不管有怎樣的難度,我都會履行自己的承諾。請問,你要本督尋找的是什麼人?”
艾變虯問是賭局開始以前就已吊足了人們胃口的疑團,大夥兒都把視線都集中到了冷姑娘身上,不知道她會說出怎樣地一番話來。
“我的一個朋友……”冷姑娘的說話總是那樣地簡潔和悅耳。
全場卻因她說出的賭注而嘩然了,一百八十萬兩銀子!只為了找一個朋友?除非是有病!沒有人相信的!這一回,是美女也不靈了的!
艾變虯卻沒有懷疑,一本正經地問,“請問,是怎樣的朋友?”
“一個很好的朋友!”冷姑娘語氣非常地平緩,思路十分地清晰和冷靜,再次對前面說過的話進行了證實。
“他叫什麼名字?……”
“刀王白玉良。”
原本還在議論紛紛、嘰嘰喳喳的高記賭場大廳這一下子安靜了許多。人們轉而小聲地竊竊私語起來,曾演繹過“斷刀一出,天下無刀矣”武林神話的一代關中大俠——“刀王”白玉良,那誰個不知,哪個不曉啊?
電光火石!在楊府與那個疑是“刀王”的“白總管”交手的情景像是放電影一樣一幕幕地浮現在艾變虯的眼前。心裡有點譜的艾變虯微微地點了點頭,“冷姑娘,你要找的這個人,確實是有相當難度的。要知道白大俠在十五年以前就已經從人間蒸發了……”
“聽說有人在西京見過刀王,……所以我千裡迢迢從北國跑到這,只為了尋他。可惜,我一個婦道人家,實在不方便南山竹,北山筍,到處拋頭露面,……”
“所以……你就找上我艾變虯了?……”艾變虯似乎有些明白了。
“久慕艾大人手眼可通天,江湖上也很有面子,認識的朋友多。小女子情急之下,就闖了高記賭場……”冷姑娘的話合情在理。
可艾變虯畢竟是個老江湖,什麼場面沒見過?沒那麼好哄的。他打斷了冷姑娘的話,“本不該問的,可實在忍不住好奇心,……請問冷姑娘,你跟白大俠很熟嗎?”
“怎麼說呢?……我找白玉良,只是因為我想……把他送給我的東西還給他……”
“哦~~是這樣啊……”艾變虯表示了理解。
“冷姑娘,是什麼東西非要還給一個失蹤了這麼久的人呢?”圍觀者中間有一個江湖豪客般打扮中年的男人,聲音中氣十足,非常地洪亮。只聽他在大聲地諮問著,語氣中多含著嘲諷,“而且不惜斥資一百八十萬兩的鉅款……”
在中年男人的身邊還站著個白衣秀士,看得出他倆是一道的。白衣秀士也開了腔,“很難令人相信的!難道姑娘要物歸原主的東西能價值到一百八十萬兩之多嗎?”
他倆所問出的正是眾人的心聲。艾變虯拿眼睛看著冷姑娘,那意思是這兩位問得很好嘢,我也有著相同的疑問哩。
“首先,事實上我並沒有從自己的腰包裡掏一分錢,只是放棄了一個贏取一百八十萬兩銀子的機會而已……”
“不錯,這一百八十萬兩銀子本來就是我們高記賭館的錢。而且你很聰明,知道我不會讓你把錢帶走的,索性就作了個順水人情。”艾變虯點點頭。
“其次,誠信二字千金難求。”
艾變虯笑了,“長了閱歷了!呵呵~~~看得出來姑娘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只是……還是不能相信,有什麼東西值得用一百八十萬兩銀子去尋訪原主?”
“天蟬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