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蔣先生,老朋友了,進城啊?”那都頭和拿算盤這位兩手一握,就感覺到一錠銀子到了手裡,起碼也有兩、三兩吧。都頭眉開眼笑了,“呵呵~~蔣先生是我們的財神爺,平素裡白吃白拿不說,時不時還有彩頭……”
“應該的,都頭是我們的守護神噻~~”蔣先生笑著說。
“這位是?……”傅都頭上下打量著後面那位揹著判官筆的胖長者。
“哦~~我兄弟,裴老闆……他的書法可是一絕啦~~”蔣先生笑著說。
“哦~~那就不耽誤兩位老闆了,過,過!”傅都頭連連招手,就放行了。
兩位長者進了城,胖長者搖頭嘆息道,“大宋的兵啊……都這樣的素質,怎麼能保家衛國,抓到真正的刺客呢?”
那麼這兩位誰啊?書中暗表,他們都是梁山好漢,胖的叫做鐵面孔目裴宣,瘦的是神運算元蔣敬。平定了反賊方臘後,這老哥倆也跟燕青一樣辭官不做,歸隱了山林。現在的蔣敬是洛陽南郊七裡河冠生園客棧的大掌櫃;裴宣則是城北奔騰馬場的販馬商人。那麼他倆結伴進城來幹麼呢?老哥倆也是聽到了四大奸臣害死宋、盧二位英雄的訊息,氣得不行了,想要找機會刺殺奸臣楊戩,為死難者報仇。
說話間,又有一隊的遼國行商奔著城門就過來了,他們的隊伍比較龐大,車馬和駱駝上裝載著大量的皮貨和香料,顯然是要進城去做買賣的。
“喂喂~站住!我們要檢查。”傅都頭挎著腰刀巡查了過去。
行商中那個肥頭大腦的掌櫃的正是耶律得華,上前給傅都頭施了個禮,“軍爺,鄙商號乃是遼國上京的耶律家族,此次到貴地只為出售皮貨。請行過方便,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耶律得華一招手,一個夥計用託盤捧上來五十兩銀子。還小意思呢,相當於現在人民幣三萬多塊錢哩,賺大了~~有錢能使鬼推磨!都頭呵呵地笑了,不客氣地笑納了,“此番檢查,只為了緝拿夜闖府牧官邸的蟊賊,無意擾民。你們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守法的良民,正經的生意人嘛,過去吧。”
茶攤上的背劍客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大大方方跟在這隊遼國行商的後面,沒有人去在意這個背劍客,當官的收了錢,兵丁們眼皮都沒尥一下就讓過了。遼國行商很順利地進了城,在行商馬隊中有那位穿著紫色衣服的少女,即紫嫣公主!那麼,她為什麼會來到洛陽城呢?
這時北方局勢已經發生了重大的變化,當時遼國的皇帝叫做天祚帝,十分地昏庸,在他的殘暴統治下,國家分裂為兩個部分。一一二二年的三月,即梁山平定反賊方臘的前一個月,大遼朝的南院大臣李處溫、宗室耶律大石、大將蕭幹等人擁立在南京留守燕王耶律淳為天錫帝,史稱為北遼。耶律淳也就是紫嫣公主的爹。
耶律淳即位之後,曾派遣使者到東京汴梁來通告,表示願意與北宋結好,免除歲幣,共同抵抗女真。此時,北宋正在秘密地與大金結盟,圖謀夾擊遼國,以期收複幽雲十六州。所以對耶律淳的使節一改常態,以“天朝大國”自居,對於北遼的要求是敷衍了事,態度極為冷淡。
紫嫣公主上次裝扮為行商,秘密地潛入中原,進行偵查活動,終於搞清楚了北宋不但無意與遼國結盟,相反是有著很強敵意的。後來的種種跡象又表明,問題的嚴重性遠不止於此,女真的秘使正在頻繁往來於北宋與大金之間,似乎在謀籌著更重大的行動。耶律淳徹底地沒底了,於是派遣精通漢語的紫嫣公主再次潛入中原,到女真秘使及間諜活動最為頻繁的西京洛陽地區實施偵查,這就是紫嫣公主此次西京之行的主要任務了。
單說楊戩住進了楊家在城東的府邸,這個府邸佔地幾百畝,其中有一座瓊花樓,這座建築頗有特色,主樓三層,高二十米,寬約十二米,以四根楠木大柱承負著全樓重量,再用十二根圓木柱子支撐二樓,外以十二根梓木簷柱,頂起飛簷。彼此牽制,結為整體,全樓梁、柱、檁、椽全靠榫頭銜接,相互咬合,穩如磐石。攢尖頂,層層飛簷,金色琉璃瓦的屋面,十分地美觀、好看。
表面上看,瓊花樓相較一般的家居小樓只是更高大、雄偉而已,實際上早在一個月之前,楊戩就派了他的胞弟楊勘、管家藤青來到洛陽,按照高價收購的一張由著名的機關陷阱設計大師,人稱“活魯班”石一製作的專用圖紙,對這座樓進行了全面的改建亟加工。這座三層的瓊花樓儼然變身成了一座遍佈各種機關陷阱,步步殺機的龍潭虎xue了。
楊戩住在這座“保險樓”的頂層,下面兩層則分別安排了“楊家四虎”刀王白玉良、金翅雕吳倫、鐵扇張緒、飛天小太保朱蕘和新收的少林俗家弟子飛廉皇周芳等輪流值守居住,負責拱衛安全。而且,一到晚上,瓊花樓就會啟動全部機關埋伏,不得指引外人是無法進入到樓內的。
楊府的內眷則安頓在府邸的其他院樓之中,梨兒小姐住的是荷花池中香嫋閣閨樓。一切安頓妥當了,又歇息了幾日,楊戩打算去都轉運使司的衙門看一看,另一方面,還想屈尊拜訪西京的兵馬都監呼延朔。
西京洛陽是一個大都市,這裡的大小官員成千上萬,為什麼楊戩其他人不見,單單要去拜訪級別低於自己的呼延朔呢?書中代言,這位呼延將軍乃是北宋名將呼延瓚之後,跟梁山英雄五虎上將雙鞭呼延灼是本家兄弟。當年呼延灼率連環馬征剿梁山失敗,上山入了夥,呼延朔就跟他兄弟呼延灼劃清了界線,彼此不再來往,因此他的仕途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即使後來梁山受了招安,但是這兩兄弟仍然是形同陌路。
呼延朔為人正直,從不趨炎附勢。也就是說,他沒門沒派,既不屬於高俅派,也不屬於楊戩派,是獨善其身。呼延朔指揮著西京最為驍勇的一支禁軍部隊——神武軍,所以楊戩很想要拉攏到這位手握著西京兵權的大將軍。
胞弟楊勘出於安全考慮勸阻道,“兄長再歇息幾日吧,最近有一些生面孔出現。上回城門口老百姓那麼怨恨您,萬一要是再來那麼一次,吃不了得兜著走的……”
“呵呵~~”楊戩呵呵地笑了,不過因為他生理上的缺陷,那笑聲比哭還難聽,“偌大一個洛陽城,國際性的大都市,有些生面孔很正常。兄弟你不必杯弓蛇影,我總不能像縮頭烏龜一樣一直蝸在瓊花樓不下去吧?……”
“這個……既然兄長一定要去,待愚弟替你安排佈置妥當了。”楊勘佈置了五十名軍校來保護,另外讓刀王白玉良、鐵扇張緒、飛天小太保朱蕘和飛廉皇周芳四人身著便衣在暗中警戒,負責在官轎四面護衛。
楊戩的官轎穿行在行人如織的西京街頭,人們或者像躲瘟神一樣遠遠地避開,或者站在街道兩邊往地上吐唾沫,遙指著官轎痛罵奸臣誤國害民。楊戩反正死了臉了,就裝著沒聽見,跟沒事人一樣的。
眼看著楊戩的官轎過來了,等了好幾天的裴宣和蔣敬兩位老英雄混在人群中悄悄地向官轎靠攏過來。裴宣已把那對判官筆暗藏在寬大的袍袖中,蔣敬則攥緊著鐵算盤,準備要突襲刺殺楊戩,替宋江、盧俊義兩位頭領報仇。
可是這時卻出狀況了!一個背長劍,戴著範陽氈帽的劍客擋在了裴、蔣老哥倆的前面,不管這老哥倆怎麼移動躲閃,背劍客根本就不用回頭,始終如同一堵無形的牆,如影隨形地擋在他們的前面無法逾越。既然繞不過去,就幹脆把礙事的背劍客扒拉開。可任憑兩位老英雄推拉絆拽,擠撞聳頂,用盡了各種手段,仍不能挪搬動他半步。裴宣、蔣敬兩張老臉漲得通紅,知道對方的武功跟自己完全不是在一個檔次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楊戩的官轎走遠了。
無可奈何之餘,裴宣、蔣敬兩位老英雄才注意到在官轎的周圍,除了那些普通的校尉護衛以外,另外還有四位穿著便衣的頂尖高手在暗中保護。兩位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剛才如果貿然出手,不但不能殺掉楊戩,反而自己會身陷險地的。那個妨礙他們的背劍客應該是觀察清楚了形勢才阻攔的,對方完全是出於一片好意,是友非敵啦!
弄清楚了原委之後,兩位老英雄再來找背劍客,想稱謝一聲,人群之中早已沒有了背劍客的蹤跡,彷彿這個人從來就不曾出現過一樣。裴、蔣老哥倆面面相覷,磋嘆不已。山外有山,能人之外有能人,這背劍客神龍見首不見尾,必定是世外高人。
楊戩到都轉運使司衙門轉了一圈,然後就去拜訪呼延將軍,可是非常地不湊巧,據呼延將軍的手下說,呼延朔在半個小時前接到了禁軍總部的命令,率部離開軍營前往西京郊區剿匪去了。碰了一鼻子灰,楊戩超級鬱悶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般地待他;可呼延朔理由充分,你還不能把人家怎麼著。楊戩仰天長嘆,“唉~~虎落平陽被犬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