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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變虯知道中年秀士對命令的合法性有所置疑,畢竟現在梁山英雄同樣是朝廷命官,不是你說殺就殺的。於是他壓低了聲音,“奉太尉密旨,要將梁山餘逆一一剪除。今格兒燕青一個人落單,機會不容錯過……”
這一下中年秀士聽明白了,原來是高俅高太尉的密令,那誰還敢拒絕啊?人家掌握著生殺予奪的大權,自己的前程全指望在這位太尉手裡了。他雙手抱拳一揖,“謹遵太尉鈞命!”
“等等……”艾變虯卻把手一擺,若有所思了。
“嗯~~~艾大人還有什麼指教?”
“聽說這燕青還是‘劍王’的徒弟,程大俠雖然武藝超群,怕你輕敵誤了大事……這樣吧,我把箭陣配屬給你,以便不時之需,方策萬全。”
“程某歸隱封棍多年,久不在江湖上行走,工夫也荒廢得差不多了。……況程某的這點末技如熒蟲之光,難比‘劍王’皓月之明。……艾大人另選能人吧,以免誤了事。”
自負!江湖上成名人物的通病,中年秀士尤甚。何況本來就不太願意去趟這一趟渾水,梁山好漢個個都是硬碴,沒一個是好惹的,還牽扯到“劍王”這般級別的大腕。中年秀士是想籍著機會閃人的。可上了奸臣們的賊船是沒那麼容易讓你下來了的,他這剛撥轉馬頭,艾變虯陰沉著臉,發話了,“程大俠不要誤會。本督花了數年時間潛心研製了一個箭陣專克‘劍王’的快劍,可不曾實戰;想這燕青既然是‘劍王’高足,故有檢驗箭陣的威力之念……”
“哦,燕青頗得‘劍王’亟玉麒麟的真傳,天絕箭陣乃大人心血凝結,程某恐才疏學淺……”
“程大俠不必過謙了,火蛇棍的斤兩豈是燕青能比得了的!?這次任務完成,本督定會在太尉面前替您請功。”
誰不愛聽奉承話啊?中年秀士就是此類順毛驢,他腆著肚子笑了,“呵呵~~艾大人勿怪……只恐耽擱太尉的大事。……既如此,就免為其難了,程某接令了。”
見程大俠沒問題了,艾變虯自然很高興,又對那個軍校說,“佘和,你同令師一併前往,一定要把這事辦得幹淨利索,不得有什麼差池!”
“屬下尊令!”
於是,從官軍軍馬中分出來一支騎兵循著燕青遠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再說那菊|花青轉過了一個山頭,迤儷而行的梁山大軍就脫離出了燕青的視野。在這一剎那,彷彿有一種心被掏空的感覺,燕青極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策馬揚鞭,催開菊|花青向前疾進。
燕青從來也不曾想到自己最終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離開朝夕相處,患難與共的梁山兄弟,離開生死與共的梁山集體,沒有道別,也沒有寄語,彷彿就像一個逃兵。他在心底無聲地吶喊著,“我只能選擇離開!我必須要走的!我有我的原則!……可我又怎麼能就這樣地離開呢?怎麼能離開像父親一樣的主公以及那些八拜之交,情深義重的兄弟們呢?……”
在梁山的那些快樂日子又一幕幕地在眼前浮現,兄弟們大碗地喝酒,大口地吃肉;大稱地分金……那樣豪爽,痛快情景仍然瀝瀝在目,彷彿就是昨天。宋江哥哥率領著眾弟兄接受了朝廷的招安,兄弟們就以精忠報國為已任,徵大遼,平方臘,戎馬戰事,為了保家衛國,無怨無悔,一場場慘烈的戰鬥,一個個的兄弟血染沙場,為國捐軀……那些慘烈悲壯的場景雖然就在昨天,卻又像是很久很遙遠了,一張張的鮮活面容,一笑一顰的往事……燕青思緒如潮,感慨萬千。高速地飛馳之中,淚水已經不由自主地流淌在他的臉上,內心的矛盾和煎熬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時光回轉,燕青離開軍營的想法,在梁山軍馬攻克匪巢青溪洞,生擒方臘,取得江南剿匪最終勝利的時侯就已經萌生了。燕青早就看透了北宋王朝政治的腐|敗,在朝廷上蔡京、高俅、楊戩、童貫四大奸臣當道,嫉賢妒能,奸佞小人得寵。四大奸臣對忠心為國、替天行道的梁山英雄宋江大哥和盧俊義主公那種不願同流合汙,出淤泥而不染的正直作法早就懷恨在心,加害之意是由來已久的。此次梁山英雄在平定江南方臘的作戰中建立了赫赫的功勳,海內頌揚,深得皇上的器重,更是被四大奸臣視同為眼中之釘,肉中之刺,急欲去之而後快。可惜,燕青拿不出足夠證據來說服宋大哥,說服待己若父般的盧俊義功成身退。於是,燕青希望透過自己堅決的離開,來提醒宋大哥和主公保持足夠清醒和警惕,從而做出對梁山水泊亟他們個人更為有利的決定來。歸隱山林,遊歷江湖這樣超逸而重大的決定,以我燕青的重情重義的性格是做不出來的,是對主公,對宋大哥無限的熱愛,最終幫助了我的決心啊!
菊|花青的一聲長長的嘶鳴打斷了英雄的思路,燕青從紛亂的思緒裡回到了現實之中,原來是已來到了一個十字路口,菊|花青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是啊,我該往哪裡走呢?往何處去?”燕青勒住了馬韁,低頭看著路邊的路標,左邊的這條路是通往江南,而右邊那條路則是走向塞外。
燕青略作了思忖,踅馬就踏上了右邊通往塞外的大道。既然離開了軍營,無官一身輕,就沒有了那麼多的牽絆和約束,可以縱情地寄情于山水,訪名山會故友。因此燕青決定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去塞外的中京道興中府大華山,探望闊別已久了的師傅——江湖上尊稱為“四大天王之劍王”的仗劍狂歌。
江南春早,禾青水秀,處處已是桃紅柳綠,鳥語花香,田野農舍,炊煙嫋嫋,雞鳴犬咴,好一番田園風光!清新而馨香的空氣,松軟苔綠的草地,菊|花青也步履輕盈了,有了一個具體的目標之後,燕青的心境在這一瞬間豁然地釋懷了。
前面是一個百十戶人家的中原地區很典型小村鎮,喚作杜家集。遠遠就可以看到集鎮上熙熙攘攘,人頭攢動,非常地熱鬧,一定是碰上這個小鎮的集|會了。燕青下了馬,牽著菊|花青隨著人流走向那小鎮。江南雖然剛剛才平息了反賊方臘的叛亂,但是這個江南小鎮卻似乎並沒有受到戰爭的太大影響,呈現的是一遍安寧和平的景象。
杜家集地方雖然不大,但酒樓飯館、銀莊綢店等一應俱全。街面上賣蒸餅的、賣糖人的、說書的、相面的、推太平車的等等各種買賣生意興隆,往來的行人歡聲笑語。尤其是一個由契丹商人擺設的攤位前特別地火爆,因為他們出售的是中原地區不太多見的上等皮貨。
自澶淵之盟以後,一百多年來宋遼之間幹戈不舉,和睦相處。北宋政府在河北的雄州、霸州等地設定了榷場,大宋的制瓷、印刷術等技術傳入到遼國,用香料、犀角、象牙、茶葉、瓷器、漆器、稻米和絲織品交換遼國的羊、馬、駱駝、動物皮毛等。邊境的貿易讓兩國商俗都受益非淺。
坐在攤位前掌櫃的是一男一女兩個契丹少年,他倆的異域服飾十分地鮮豔華麗,這麼年輕就執掌著一個擁有這麼多皮貨、十多個夥計的攤位,看來他倆一定是出身名門巨賈,家裡必定擁有著萬貫家財。這攤位很可能還只是用來練攤,擺著好玩的,不一定非得靠它來養家餬口,燕青暗自思忖著。他還觀察到這倆少年掌櫃沒有商人的那種精明幹練,渾身銅臭的庸俗,反而舉手投足顯得很有教養,很像那種不諳世事,天真無邪的王孫公子。
那少年的肥頭大腦,憨厚篤實,典型的北方漢子,他正在千方百計地想逗那個穿著紫色衣服的女孩開心。契丹少女十八、九歲的樣子,水靈靈的大眼睛,齒白唇紅,冰清玉潔,情痘初開,顯得無憂無慮。燕青通曉契丹、女真、黨項、吐蕃、蒙古各國的語言,聽這兩少年的說話不存在語障問題。
只聽胖少年說,“紫嫣,到中原這麼久,明天就要回國了。我們倆……還從來沒有單獨在一起過,今天我請你去鳳仙樓吃頓飯好嗎?”
“可以啊,不過,……你要回答對了我的問題才行的啦。”女孩的笑容如同陽光般的燦爛。
“不要啊不要!好姐姐!你的問題每次都古靈精怪的,而我……生來又很笨拙,每次都答錯。”
看上去女孩更開心了,她的笑容愈發地甜美,“那不行的咧!本小姐有本小姐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