蛭子兩人這下就更愁了,不過不能讓貓眸小僧看出半點端倪:“什麼結界?”
貓眸小僧當然識破了他倆焦急的心思,語氣馬上變成一種不緊不慢的調子:“這個不是滑頭鬼弄的,是另外一組人。他們是飛彈山的天狗——老早之前,好幾十年就來唐國潛伏了。”
蛭子點點頭:“天狗,好像是一種和尚變的妖怪。”
“有這麼一說。”貓眸小僧繼續回答,“這夥天狗來到這裡之後遊歷康藏各地,學了一套密宗的咒術,隨後就竊據了一個雪山的小廟——平時以小廟僧人的形象示人。這回徵召他們行動,他們也是躍躍欲試。直到最近這次,才有立功的機會。這道結界就是他們佈下的,因為是運用了佛法之力,所以你們這些妖怪,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打破的!”他說話的口氣越來越大,聲音越來越響亮,態度也越來越堅決。
謝小鏑隨即給了他一嘴巴:“哦哦,就這樣?那我還是可以破一下的。”
貓眸小僧捱了打,剛才的氣焰馬上全不見了。又不知道謝小鏑哪裡來的滿滿自信,覺得能輕易破壞這個結界。
蛭子與謝小鏑把話都套問出來後,就直接把貓眸小僧打昏——這樣就防止他有耳朵偷聽了。本來打算現在就去闖那迷宮,但是從早廝打到了午後,現在已經快入夜了,於是就決定明天行動。
學生們的情緒多少有些不穩定——如果真這樣待上四十九天,不止外面不好交代,連後勤都無法保障了。因為大食所産出的乳汁也是得轉化有機物,要供應這麼多人天天開銷,那就得把整座山的草木吃禿了。
次日清晨,蛭子三人生拉硬拽加上武力恫嚇,將全部學生召集到一處。蛭子不由分說,用一種細細的紅索——其實是一種類似筋肉的東西,綁住了大隊人馬的胳膊,這也是出於防止掉隊的目的。
轉移過程中,如果有什麼人想大小便,就說一句“解手”就可以了。
而貓眸小僧本人,則繼續像一條死狗一樣,被謝小鏑拖著前行——他的褲子就這樣在地上剮蹭著,而其本人的意識則是持續昏迷。
“可能是昨天打出手太重了吧。”謝小鏑看了看自己拳頭說。
“他可不能死——”蛭子再度探了探貓眸小僧的鼻息,“這麼重要的證人——要有個閃失——那咱倆可就——”
“他要是真一命嗚呼了,那咱們就說是戰死唄?”謝小鏑說,“我在他身上補一刀,想來大夥兒也不會細查的。”
蛭子心想這倒也有道理,就同意了,兩人達成了這種默契,或者說貓膩。
這迷宮果真非同小可,蛭子和謝小鏑好歹也是感官超出人類的妖怪,也連續走了十來個小時,才終於來到了這迷宮的邊緣。之間那彷彿是一層巨大的金色薄膜,從內部並不能看到外面是什麼情形。
“找到蛭子和謝小鏑的妖氣了!”
花九溪剛才小睡了一會,有好幾個人為他披上了一層大衣。而睡夢中他隱隱約約察覺到了有一股很熟悉的氣息,身體自然而然做出反應,醒了。等到他醒來再確定這不是夢之後,興奮地直接跳腳了。
以為這第一證明蛭子二人還活著,而且應該是打倒敵人自己走出來了。
第二就意味著自己這個處分是落不下了,事關自己的安危,能不高興嗎?
蜾蠃會的眾人聽聞這事也是一陣歡欣鼓舞,忙一齊湊到那學校的大門前等待蛭子等人出來。花九溪因為之前勞累過度,一時間居然站不起來,被幾個蜾蠃會的小妖攙扶著走了過來。
“結界攻克的進展怎麼樣?”花九溪問。
朱天等人當然試過了很多方法,但眼下還是毫無進展。而湘靈則說請的高僧因為風雪所阻,得很晚才能來。
“沒關系,我們之前都說過。小謝的毒刺連佛祖金身都還能破損掉,這種結界應該不在話下。”朱天對花九溪說,當然他也不是有十二分的肯定。
花九溪點點頭:“那這樣只能寄希望於他們自己了。”
眾人正在討論的時候,就聽那結界中傳來好兩個少年的聲音:
“喂——我們活著出來了!”
“還抓了個俘虜!”
也分不清是蛭子還是謝小鏑的聲音,大家聽了這話,一陣雷動。活捉敵人,可能還是一個頭目,這是目前這些大人們都沒能完成的任務,居然就被這兩個少年做到了。大家都替他們高興。
“小謝!”花九溪敲了敲那結界,問。
“嗯,我在。”謝小鏑回答道。
“說來慚愧,這個結界不簡單——也就是說,我們暫時沒能打破。我聽大家說你自己有辦法,可以試試麼?”花九溪說。
“啊,好的,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