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蛭子背對著幹城,將身體漸漸靠在它外殼的一道縫隙之上——就見那外殼像蚌殼一樣微微地張了開來——它的內部是一些絳紫色的肉塊類物體,中間則留有不小的空隙。蛭子就躲到了那空隙之中,外殼即刻嚴絲合縫。
一旦進入,這個子體內部就馬上填充著一種類似羊水的液體。由於沒使用過幾次,蛭子對這種行為還是不大習慣的,幸好從剛才一開始,他就在那高臺之下扔出了幾個負責觀測的子體。所以即使在這個防禦工事的內部,他也能看清貓眸小僧在做什麼。
貓眸小僧當然還是要試一試的——對這個奇怪的大球動手。
他將自己那枚金幣狠狠地砸到了這大球之上,成功地打上了妖力的記號。本來尋常妖怪被來這麼一下會當場暴斃——但,這外殼除了冒出幾道青煙之外,就再沒有什麼異動了。
貓眸小僧一陣失望,看來還真是不好對付,可能戰局要僵持下來了。
他開始細細思考,如果將時間上溯,那麼哪一個時段最有可能擊殺蛭子。但他忽然發現,蛭子這個人作戰時很注意保持有利位置,從一開始的高空,再到高臺,到現在縮在龜殼裡,毫無滯礙,中間銜接的過程不過幾秒。貓眸小僧又不是什麼絕頂高手,不可能在這樣短短的時間內出手獲勝。
就在貓眸小僧思考對策的時候,蛭子倒開始行動了。
貓眸小僧兩只小尖耳朵一豎,就聽到從地裡傳出了一陣“骨碌碌”的聲音來——是那個大球開始滾動了。目標很明確,就是貓眸小僧。它要把貓眸小僧活活碾壓致死。
貓眸小僧大吃一驚——原來這東西是能在人的指揮下行動的。
子體幹城的行動原理是這樣的:它內部的肉塊和液體都能在蛭子這個本體的意識作用下,改變自己的位置。如此一來,球體內部的重力平衡就會打破,重心的改變則導致它進行位移。
一個數千斤的大球如果軋到你身上,你會作何感覺?幸好此處戰場的地形以平面為主,沒有一個斜坡之類——故而那大球的移動速度是很緩慢的。
貓眸小僧兩步碎跑,終於躲過,但這給他帶來的感官刺激和心靈沖擊著實不小。天知道蛭子還能製造出什麼其他鬼玩意兒來。
既然蛭子就這樣龜縮了起來,那麼自己當然也可以不管不顧。兩人就這樣默契地忽視彼此,而貓眸小僧還有更重要的目的——去增援狛獠。
時間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而並沒有任何人——不論是他這一方的狛獠還是蛭子一方的謝小鏑,都沒有折返回來。貓眸小僧一邊嗅著狛獠的妖氣,一邊擴大步子飛跑著。
他並不是貓精,所以不能像別人那樣直接變成速度更快的獸形。這樣的長距離奔襲對他本人來說可是個苦差事。
而蛭子見貓眸小僧丟下自己跑了,在那裡也是暗暗冷笑。只見這個大球,緊隨貓眸小僧奔跑的方向,也緩緩地跟了上來。
貓眸小僧回頭一看,見這大球沒有要碾壓自己的意思,稍微放了下心。兩人就這樣怪異地奔向了謝小鏑與狛獠的戰場。
當然,等兩人到達的時候,謝小鏑早已退出戰局。留下一個滿身是血,狼狽不堪的狛獠獨自在那。
蛭子看個滿眼,心中則十分納悶:看這意思是謝小鏑將敵人打了個半死——沒準還特別輕松。但謝小鏑收拾完他之後,沒什麼沒有回頭來對付另外一個敵人呢?
貓眸小僧見狛獠痛苦的樣子——即使這樣他也沒有哼出一聲來,趕忙跑了過去。畢竟是一起工作的同事,如果他就在眼前死了,那自己根本對付不了另外一雙敵人了。
貓眸小僧把狛獠扶了起來,將那金幣貼在了狛獠胸前。
這枚金幣凝聚著一千年左右的妖力,本身有陰性和陽性兩種力量存在。當貓眸小僧打算磨壞某目標時,會動用它的陽性力量。當他希望治療某人時,則會使用其中的陰性力量。眼下,他就是在使用後一種力量。
蛭子眼見他似乎在搞什麼么蛾子——即刻調轉幹城的方向,要將這兩人活活碾殺。
只見金幣上泛起一道月亮似的銀光,狛獠內體的損傷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恢複了七八成。眼見到有一個不知什麼鬼的大球就這樣不懷好意地橫沖直撞過來,他忙對著那東西猛揮了一刀。
這一下就改變了幹城的移動軌跡,而且在它體表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痕跡。
蛭子也是吃了一驚:居然有人僅僅用劍氣就能在這種世界上罕見的堅硬生物體上劃一道。照這樣看,目前龜縮起來還是一個最佳選擇。
“可以了。”狛獠站起身來說,“敵人是相當強悍,也不知他現在生死如何了——眼前這又是什麼?”
貓眸小僧並不知道狛獠與謝小鏑的戰況如何,只回答後一句:“這就是蛭子,確切說是他製造除出來的古怪生物其中一隻。它防禦、攻擊的樣子,你都看到了,能劈開嗎?”
“使出全力的話,應該能直接將其劈成兩半……”狛獠略略分析道,“當然,揮出那樣猛烈的一刀,之後我又得休息很長時間了——而且我之前的傷並沒有好。你有辦法把他從裡面引出來麼?”
貓眸小僧搖搖頭:“倒是可以考慮把這東西拖走——到時候蛭子肯定要抵抗,那不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