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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九溪看到了滿眼的青色龍鱗,這讓他回想起自己當初使用龍蛻石的情形。說起龍蛻石,他的腰際一熱,似乎是什麼法器在震動。一摸,果然是就是它。
花九溪將龍蛻石取出,叫湘靈看在眼裡,說:“這東西在你跟前,似乎起了什麼反應。”
“龍蛻石。”湘靈一眼認出,“這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我見過不少跟小山一樣大小的。資質淺劣的蛇類得到它,會加快化龍的過程。但對我們而言是無意義的。”
花九溪已經習慣了她這種波瀾不驚的風格,追問道:“不止是蛇……傳說好多生物都能變成龍,這是為什麼呢?”
“龍是畜生道的最高果位,理論上任何生物都能修成龍身。湘靈推了下眼鏡解釋道,“但龍蛇本來就是同源的,所以蛇修煉成龍更為容易。”
“那麼龍就不能進一步修行了嗎?”花九溪又問。
“龍眾一開始就是站立在所有生物,只能成神。因此,大多數龍就止步於人形了。”
“你屬於此類嗎?”花九溪問。
“你覺得呢?”湘靈的話語滴水成冰。
花九溪可後悔提這個問題了。這讓他與湘靈聊天的自信心大打折扣,就這樣默默走了一段路後,花九溪再次決定沒話找話:
“對了,湘靈你出門總拿著那把大傘,這傘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您對這個感興趣啊。”湘靈馬上把那大傘撐開了,陰影即刻覆蓋在兩人頂上。
“靈雨既零。”她輕輕地吐出這四個字。
“嘩”的一聲,無數雨線就從傘蓋中傾瀉而下,將花九溪淋了個落湯雞。在花九溪沒注意到的瞬間,湘靈的嘴角微微上翹了一下。
“原來,這東西不是防雨的,而是負責下雨的。”花九溪可沒指責湘靈的膽子,只一個勁地抹自己臉。
“因為是水族啊,所以需要時刻保持濕潤的環境。”湘靈說,“這種‘雲雲傘’是挺常見的魔法道具,能把空氣中的水分收集起來,到達幹燥的地方時再使用。”
“不知這樣會不會感冒。”花九溪已然失了聽他細講的心情。
“那我給你烘幹一下。”湘靈說著,微微嘟嘴,就感到一股無端的熱風輕易把花九溪身上水分盡數吹幹。
開完這個玩笑,湘靈說:“接我們的人來了。”
花九溪即感到兩股蟲類的妖力快速駛來。遙遙望去卻是兩匹馬。
待到這兩匹“馬”靠近之時,花九溪才發覺——雖然跟馬一樣的輪廓,一樣的四條腿。這倆東西,卻是兩只蝗蟲!
這種生物瘦長的臉跟馬一樣,但那晶體一般的眼睛以及分瓣的口器,則是典型的昆蟲。代替馬耳朵的是兩根短粗的觸角。而“馬背”的鞍子下,蓋住的是兩只未發育完全的黃色薄翅。
“蝗蝻。”花九溪說。
“是蝗馬。”湘靈說,“這東西的速度很快,而且在散養在整個城市裡也不會走丟,得了命令就能把我們待到任何地方。”
花九溪是個沒怎麼騎過馬的人,只能學著別人的樣子勉強跨上,一邊問:“操縱它們,有什麼咒語麼?”
“就跟尋常的馬匹一樣。”湘靈一邊說著也上了馬,花九溪見她的表情有些別扭,忙問:“怎麼了?”
“唔…其實,我有些討厭蟲子。”湘靈擠出這樣一句話。
“那你還加入蟲子的組織?”花九溪問。
“沒辦法呢。”湘靈說道。
是來自家中的壓力吧,想到這麼厲害的人都不得不屈從許多壓力,花九溪心中居然有些舒坦了。
說罷拍馬而起,雙騎絕塵。花九溪只感覺涼風颯颯,耳旁聲音也模糊起來,不知過了多久,逾越了多少山川,那對蝗馬才停佇下來。花九溪險些被甩到前方,而湘靈並沒有拉住他的意思。
只看到山前平地有一處小廟樣的建築,屋簷下則垂懸著兩行與建築規格極不相稱的大紅燈籠。小廟是有匾額的,匾額上的字跡卻漫漶難認,不知供的是哪家的佛爺。
花九溪正觀望著前景,驀地有一些短衣少年從廟門中堆出,花九溪望氣便知,是一些草木雜蟲的精靈,道行微末。
湘靈此刻下了馬,一拍馬背,哪家夥便撒歡似的繞到了山廟後面了。花九溪也如法而行,落地問湘靈道:“這就是那‘蜾蠃會’的據點?看著有點寒酸。”
湘靈本想回句“包子有肉不在褶上”的俗語,自覺不雅,當然沒說。只一人行到那廟門之前,花九溪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