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此言,三個年輕人都是又驚又怕。忙堆在唯一的年長者左右去翻查那三具死屍。
好在掀開被子後並沒見什麼腐爛殘軀,而是普普通通的三個成年男子。蛭子問道:“這幾人是妖怪吧,怎麼死了還能保持人形?”
花九溪同蟲天子一邊套上不知從哪取出的手套一邊回答:“高階的妖怪都能修成真正人形——像你那樣一害怕就變成怪物的情形,是不存在的。”
蛭子被他說得臉上又紅又白,嘴巴動著,卻無從反駁。忽然感到一雙手臂自後搭在他肩上,拉克西米的這個舉動讓他受寵若驚。她的意思顯然是讓這少年安靜片刻,蛭子則一副欲受還羞的樣子。
卻說師兄弟二人與尋常法醫驗屍的手法全不相同,只上上下下摸了摸,便知結果:
“這幾人先是被什麼人瞬間弄成昏迷,又投入溫水溺死。這人的手段很高,一點掙紮打鬥的跡象都沒有,外表沒有傷痕,體內沒有毒液。連他用什麼技法傷人都不清楚……”蟲天子說著,卻是嘖嘖稱奇。
花九溪點點頭,又望向蛭子。
蛭子一翻白眼:“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啊——我這人沒什麼關系網,那城中豢養了多少殺手,我一概不知。他們和上級都是單線聯系的。”
花九溪早料到他說不出什麼幹貨,便說:“我是想問你,你猜這殺人者是個什麼怪物?”
蛭子說:“這從何猜起?他不用毒,也不用體術殺人。莫不成也是個會法術的咒師?”
花九溪臉色一沉,如若真如蛭子所言,那敵人可是極難對付。
“不會。”蟲天子說,“少廣城號稱妖族祖庭,一向與道士和尚不對付,手下招納的那些流亡之徒也基本都是魔物。我猜,眼下這人也是和蛭子一樣的什麼變異妖怪吧。”
這說法卻是極為合理,眾人一陣贊同。拉克西米看了眼死人,忙轉回頭說:“那他殺死這些列車員的目的是什麼呢?”
“有時,許多目的能透過一件事完成。”花九溪說,“比如阻止我們上車,把我們滯留此地,然後一氣殺了。”說著,做出個抹脖子的誇張動作,拉克西米卻被他逗笑了。
花九溪略顯丟人,又加快說:“同時還能栽贓我們。”
“我不明白!”蛭子舉手說,“我們不是已經和少廣城為敵了麼?殺了他們幾個人,又有什麼問題?”
“嘖嘖嘖,畢竟小孩。”花九溪說,“誰說我們與少廣城為敵了?我們是跟其中一小撮害群之馬為敵。而殺死他們無辜的職員,那道義上就先輸了一截,況且一下子幹掉三個有編制的,這幾乎就是宣戰了。”
蟲天子心說:這小子分析地確實不錯。
“哦。”蛭子立刻明白了。
“那現在怎麼辦呢?”花九溪忘了是誰說出了這一句,他苦笑一聲,剛想回一句“我哪知道?”忽然腦中靈光一現。
“列車員有四個人!”他大聲說著。
“所以可能有人生還?”拉克西米也是一陣高興。
花九溪在小屋內轉了幾圈,時不時蹲下探看,又摸了摸地板,喃喃說:“我知道最後一個列車員在哪了——我去去就來!”也不顧眾人阻攔,他就飛箭也似地跑了。
焦急地等了半個小時左右,蟲天子已然燒水煮茶了,就聽到屋外有人踩雪的聲音,明顯是兩個人。
拉克西米自先前一直站著,剩下爺倆兒則大馬金刀地坐在死人床上。聞聽得花九溪不是他還有誰)回來,即刻去開門。
然後她就被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