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等了大約半個小時,這個時間裡,野王一直在跟我說話,他為人似乎是挺隨和的,問了問我這些年跟我爸是怎麼過來的。他看起來很普通,但是我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兒來。似乎,我根本就不能從他的表情上讀出他的情緒!
除了剛剛看到我一身都是傷的時候,露出了憤怒之外,他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樣子,始終沒有展露出自己真實的情緒。
果然,野王,比張正還要深不可測。
而另一邊,張正也是跟馬小七說著話。這兩個人相比,張正更像野王,顯得溫文爾雅,而馬小七就不同了,流裡流氣的,時不時嘴裡冒出一句髒話,不拘小節。而且,他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剛剛張正說要去漢城洗浴中心做個按摩的時候,他還說早就聽說那裡的小姐不錯,一會兒要是去那裡的話,一定得點兩個,雙飛一下爽一爽。
似乎是早就習慣了馬小七這樣口無遮攔的性格,野王跟張正都沒當回事兒。
這時候,搶救室的門終於是開了,趙醫生擦了把汗,出來說:“病人已經搶救回來了,但是現在還很虛弱,你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五分鐘之後一定得出來。”
我連忙過去,說了聲:“謝謝你了醫生。”
趙醫生笑了:“沒事,都是應該做的。快進去吧,一會兒給你們把病人轉到特護室,養幾天看看情況。病人身體很好,應該不會有什麼傷口惡化的情況。”
我們點點頭,就進去了。
裡面,我爸躺在床上,臉上還帶著氧氣面罩,顯得很虛弱。
野王進去之後哈哈笑了兩聲,說:“老趙啊,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能逞強。這下可好,在你兒子面前丟臉了吧。”
我爸笑了笑,伸出綁滿繃帶的手,就要把氧氣面罩拿下來。我連忙阻止了他,我爸擺擺手,示意說沒事。
沒辦法,我只能讓他把面罩拿開。
我爸慘白的臉笑了一下,說:“唉,老了,體能不能跟年輕時候比了。咱們這一代人,確實是不行了,你不服不行。”
野王笑道:“呵呵,誰說的,酒就是要老的才辣。我現在這個歲數,照樣能去打黑拳你信不信?你呀,就是過了兩年安生日子,怠慢了。要是以前那種睜眼睡覺的時候,你去恆宇檯球室,還不是能打個七進七出?”
我爸搖搖頭,笑道:“別跟我開這個玩笑了,反正我是打不動了,有馬小七這孩子在,我也能安心退下來。你身邊有他,也沒人能傷的了你。”
馬小七這個時候也沒之前那麼流裡流氣了,說:“哪裡,我跟趙叔比,還差得遠呢。”
野王也說道:“小七畢竟還年輕,做起事來沒有你穩當。等你傷好了吧,咱們去中陽裡走一遭,怎麼也得給小輩們趟平了路,對吧?”
我爸看了我一眼,點點頭。
野王笑了笑,說:“你就安心養傷吧,這幾天我讓阿正幫襯著點阿尋,外面的事兒你就不用擔心了。對了,一會兒我帶阿尋去吃吃飯,玩一玩,行吧。”
我爸笑了一下,說:“這些,還不是你說了算?”我突然發現我爸的笑容中有著苦澀,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這時候,外面的護士通知我們該出去了,得讓病人好好休息。野王沒多說什麼,囑咐了我爸一聲,就走了。我也跟我爸說:“爸,好好養傷吧,等你情況穩定了,我會每天都過來的。”
我爸笑了笑,說:“好。你好好玩去吧,不用在意我這邊。你正哥會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