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弄成這副模樣?”蕭父鎖眉。
“小的們本已找到那主僕二人,聽老爺吩咐教訓他們一頓,可是遇上有人多管閑事,還帶著打手,小的們打不過……”
蕭父抬手揉了揉額頭,那日下人稟報說他閨女趕了兩個人出府,而他閨女素來懂人情世故,如果不是有過節,絕不會失禮攆人家出去。
他好奇,於是派人先跟著那二人,打算回頭再問問原因。誰知那混小子竟然告過她閨女的狀,他若不替閨女出口氣,真是枉為人父。
護院說他們動了手,多少讓那兩人吃了些苦頭,也算給了教訓。
蕭父書信一封跟著銀子一併送去秋水縣,讓閨女解解氣,順便給楚子豐求求情,畢竟楚子豐已被關了近十日,楚家算是急瘋了。
白花花的銀子裝入縣衙庫房,梅蕭仁的心裡總算有了安穩感。在市井邊上摸爬滾打,多的是擾人的瑣事,有了銀子,能省不少腦子。
除了銀子外梅蕭仁還收到了她爹的信,讀完信,她眼中便染上了數層憂傷。
她險些被自家人打了一頓。
真是“多虧了”於她高超的化妝技藝,濃眉大眼已經頗具男子氣概,外加印堂上還有顆點得恰到好處的痣,如果不仔細瞧,除了她爹,還有誰認得出來?
至於放楚子豐的事……
梅蕭仁收好信,出門問葉知:“前些日子從雲縣押來的人關在哪兒?”
“還在大牢裡。”葉知納悶,“那人既然犯了事,大人為何還帶話讓獄卒不得虧待他?”
梅蕭仁知道她爹記著楚家的恩情,所以她不能玩過頭,以免讓她爹心裡難受。
她隨意解釋:“那是鄉紳家的公子,就當給他家裡一個面子吧。”
梅蕭仁去到牢房的時候正值夕陽西下,而楚子豐正抱著他的燒雞晚飯啃得起勁。
為了以防萬一,她在楚子豐看見她前便轉過身,只留了一道穿著官服的背影給他。
楚子豐被困了近十日,一直喊著要找管事的,可是這些獄卒小嘍囉沒一個是管事的,這下可算來了個正主。
他急忙撲到牢門邊上:“大人,你為什麼抓我啊?”
“本官為什麼抓你,你不明白?”
“不明白。”
梅蕭仁淡淡道:“你在雲縣聚眾鬥毆,還用我幫你回憶回憶?”
楚子豐聽著反而笑了幾聲,“大人,這都是家常便飯的事,從前謝大人不管的。”他揮揮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哦,原來你還有前科……”梅蕭仁故意拖長了話音,好似恍然明瞭。
楚子豐驚得愣住,他本來是想給自己開罪,這怎麼反而被人當了把柄?
梅蕭仁緩緩背起手,以思量的語氣說道:“那咱們就依律辦事,你聚眾滋事,先關上一年吧。”
“啊……”楚子豐苦著臉,“不行啊大人,我這還急著回家娶媳婦呢。”
“娶誰?”
“蕭家大小姐啊,要不這樣,您老人家放我出去,等我成親,我定會好好孝敬您,您老開個價?”
周虎憤然罵道:“他奶奶的,你娶了蕭家大小姐,我們大人娶誰?”
“什麼什麼?”楚子豐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生怕聽岔了。
“只要你保證今後不再糾纏蕭小姐,並立下字據說你與蕭家小姐已無瓜葛,本官就放你走。”
她的確需要那一張字據。
兩年了,她與楚子豐的事在雲縣還沒平息,街井閑言總是把她和楚子豐綁在一起,她聽著都煩心。但她是一介女流,在婚嫁上沒有做主的權力,自然也說不得話,要想堵住雲縣百姓的嘴,還得讓楚子豐去澄清。
誰知楚子豐卻一改先前的可憐兮兮,頓時變得十分硬氣,哼道:“那可不成,我與小梅兒青梅竹馬,我非她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