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你不累嗎?”
容城墨穿著袁景善的衣服,袁景善要比容城墨矮不少,所以容城墨穿著他的襯衫,也無法將襯衫下擺塞進西裝褲中,平日裡,容城墨穿襯衫都是束在腰帶裡,顯得冷峻幹練,可今天,就那麼隨意的套著別人的白襯衫,下擺露在外面,胸口的扣子解開了三顆,比起平時的一絲不茍和冷冽,倒是更加隨意休閑,也不讓人那麼難以親近了。
不過,不管是怎樣穿著的容城墨,無疑都是出挑耀眼的。
容城墨看了一眼半趴在床上神色懨懨地肖瀟,起身走到她身邊,大手輕撫著她的背部,緩緩開口道:“這就累了?”
肖瀟眼皮上下打架,自從來了這裡後,雖然每天這裡黑燈很早,可肖瀟獨自一個人躺在床上,常常會失眠。
睡著的時候,恐怕已經十一二點了,可第二天一大早這裡的人又起來的早,有時候早晨五點多鐘雞叫就醒了。
睡得晚,醒得早,不困才怪。
等到今天容城墨來了,肖瀟又被他捉著“劇烈運動”一番,此時雲裡霧裡,只想閉上眼睛夢見周公。
她小小的咕噥了一聲,聲音糯糯的道:“阿墨,你知道嗎?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容城墨目光平靜柔和的,看著她漸漸熟睡的臉,大手輕輕拍著她的背部,低低迴應著,“嗯,我知道。”
肖瀟還沒完全睡著,她一直斷斷續續的小聲嘀咕著一些事情。
“阿墨,食堂煮了粥,你記得喝……”
“阿墨,我到現在都還後怕西西裡火山噴發呢……”
……
她說了很多很多,容城墨沉默著,一字不答,卻極其認真的聽著她的喃喃自語。
與其是說給容城墨聽的,倒更像是肖瀟意識不清的夢囈。
容城墨的手,落在她發絲上,輕輕撫著。
這麼多天來,她有多想他?
若是容城墨還感覺不到,便是反應和感應也太遲鈍了。
肖瀟本就是個縮在龜殼裡被動的人,可今天卻主動抱著他的脖子,與他在那樣狹窄的環境下,回應著他的吻和佔有。
她本也是骨子裡保守至極的人,往常裡,哪怕就是在自己家裡的浴室,都不肯依著他,可今天,就在那種情況下,她竟然纏著他,目光依戀又執著的看著他。
那種目光,容城墨不會看錯。
肖瀟愛他,那樣的深愛著。
容城墨俯下身子去,低頭在肖瀟額頭落下一個吻,也不知是說給肖瀟聽,還是隻是自言自語,“讓你後怕,是我的錯。”
他指的是,西西裡火山噴發的那一次。
他雖然當時沒有見到肖瀟,可光是聽肖瀟描述的模樣,隨便一想,便知曉,當時必定混亂至極,而肖瀟一定虛弱無力的隨時隨地都要倒下去。
那時候,她還懷著他們的孩子,去西西裡島上找他。
萬一,火山再次噴發一次,又或是來個不大不小的餘震,容城墨發現,他根本不敢深想下去,她那些日子裡,究竟經歷了什麼?
他承諾過,再也不會讓她承受那些顛簸苦難,可是,到最後,她的大風大浪,卻全部都是他給她的。
容城墨輕輕嘆息一聲,剛想起身,肖瀟的一隻手臂卻孩子氣的搭了上來,擱在他腿面上。
容城墨失笑,將肖瀟的手背,重新塞回了被子裡。
他也沒再離開,而是脫了鞋,上了床,將肖瀟抱進懷裡,緊緊摟著,兩人一起擠在這張狹窄的小床上。
容城墨沒怎麼睡,因為白天小睡了一會兒,此刻也沒有太多睡意,只是聽著那靠在他頸窩處,均勻細小的呼吸聲,一時間,竟覺得現世安好。
就在這個小村落裡,聽著鳥語,聞著花香,抱著懷中的人,容城墨竟然沒有想回去的念頭。
回了海城,便有容氏,容家……有一大堆身外事等著他去處理。
而在這裡,他可以一心一意的陪著肖瀟,愛著肖瀟,和他們的孩子。
容城墨情不自禁的又低頭,吻了吻肖瀟的額頭,眉心,鼻樑,最後到了嘴唇。
睡夢裡,肖瀟張了張小嘴,毫無章法的,青澀的回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