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越千山萬水,將整個世界和天地都顛覆,他也會尋她的。
可是,再也沒有那樣一個人,這樣費盡心機的找尋她,只是為了找到她後,好好愛她。
肖瀟雙眼通紅,每想一次,每想一分鐘,便覺得渾身上下的神經都在發痛。
那種疼至牽動著神經末梢的疼,在血液裡滋長著,彷彿玻璃碎片,長在骨血中,每一寸的生長,都茹毛飲血。
肖瀟一下一下輕輕撫著孩子,“寶寶,爸爸……真的離開我們了嗎?”
她還以為,容城墨會能等到撫摸孩子的胎動。
會像是所有期待孩子的父親一般,驚喜又小心翼翼的環著她的腰,將耳朵貼在她腹部上,靜靜凝聽著孩子的動靜。
可是這樣的溫馨畫面,恐怕再也不會有了。
都是她的錯……
若不是她執意要離婚,若不是她非要離開,或許容城墨就不會去西西裡島了。
可人生,哪裡有那麼多的“若不是”。
在回海城的那十幾個小時的機程裡,肖瀟滴米未進,一直靠在位置上,雙肩不可遏制的輕輕聳動著,哪怕閉著眼睛,都能看出那微微泛紅的眼角。
痛徹心扉,都不足以描繪肖瀟此刻心情的萬分之一。
心,彷彿被人一點點碾碎,蹂躪。
……
抵達海城之時,已經是深夜。
剛下飛機時,肖瀟被出機艙的風,吹的一個激靈。
冷意,從頭到腳灌進她脖子裡。
肖瀟握著手機,給阿森打了個電話。
肖瀟說話的時候,聲音還微微哽咽著,像是無法剋制一般的顫抖。
等阿森接電話時,肖瀟已然落淚,“阿森……我……”
阿森一聽肖瀟的聲音,立刻告知:“太太,您現在人在哪裡?boss一切平安,現在人在……”
肖瀟還沒從過分悲傷中緩過神來,她翕張著唇瓣,不敢置信的愣在原地,“阿森,你、你說什麼?阿墨……阿墨他沒死?”
容城墨還好好的活著?
“那他有沒有受傷?他人在哪裡?”
無數個疑問,在肖瀟腦海中炸開。
那邊的阿森,頓了頓,看了一眼坐在黑色大班椅上沉靜著臉色的男人,按照他的指示,這才為難的開口道:“太太,boss沒有受傷,他好好的。”
“那阿墨人呢?我……我想見他。”
這還是肖瀟為數不多的時候,主動說要見容城墨。
彷彿是鼓起了所有勇氣一般。
那頭的阿森,卻忽然澆了一盆冷水下來,“太太,抱歉,boss現在去馬爾地夫度假了。”
肖瀟微微張著唇,一波又一波的轉折,在她腦海中還沒有轉彎過來,阿森又丟了一顆炸彈過來。
肖瀟皺眉,“他不在海城?”
“是啊,他不在海城,他……去馬爾地夫度假了,如果太太您又什麼事情要我轉達,盡管吩咐。”
肖瀟咬唇,紅著眼,緊緊握著手機,一字一句的道:“那……他是一個人去馬爾地夫了嗎?”
阿森又看了一眼黑色大班椅上的男人,男人搖了搖修長食指。
阿森硬著頭皮做壞人,道:“不是。”
肖瀟的眼淚,滑落下來,砸在手背上,她勾唇苦笑一聲,只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手機,從耳邊慢慢滑落,肖瀟唇角還留著一抹嘲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