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後情況有些糟糕，昏迷了半年時間，醒來後……”
蕭衍抬眸，目光逼仄的盯著專家joe，“醒來後，怎麼樣？”
專家joe顯然已經不想往下再說了，他拍了拍蕭衍的肩膀，“蕭，你比他的成功率要大，而且那位病人手術時間比較早，那時候醫學和科學沒有現在這麼進步和發達，我想，明天的手術肯定能將風險降低到最小。蕭，相信我們，可以嗎？”
男人削薄的唇角，灰白如紙，他輕笑了幾聲，“降到最低……”
“最好的結果是我活下來了，術後會怎麼樣？”
專家joe深深吸了口氣，摁著眉心喟嘆道：“因為你這是複發，癌細胞擴散的很快，從腦部ct來看，你的癌細胞已經逐漸擴散到一些記憶中樞，還有行為中樞上，具體要開顱之後才知道，如果情況極為不妙，為了保下病人的性命，我們會採取割取部分中樞系統的方法。蕭……可是你相信我，情況肯定沒這麼糟糕的！”
蕭衍冷冷笑道：“就算我活下來，也是個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不會的傻子，是嗎？”
“蕭……！不一定的！你相信我們！”
蕭衍靜靜閉上了雙眼，“讓我一個人靜靜。”
專家joe抿唇，只好點頭，“你不要胡思亂想，好好休息。”
病房裡的燈光，全部暗淡下來。
黑暗的空間裡，只有蕭衍一個人如一個暮年老人，坐在病床上。
他打了一通越洋電話給趙謙，“叫何律幫我立一份遺囑。”
趙謙一怔，“boss……你……”
“我名下所有的股份，百分之五十轉給蕭如卿女士，剩下的……全部轉給喬默當做離婚補償。”
“boss，不如我現在就給太太打電話，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其實……”
“不許跟喬默透露一個字！”
趙謙整個人都在發怔，“boss，你真的要這樣瞞著夫人和太太嗎？夫人這些天一直在各種途徑打聽你的下落，她很有可能現在就已經知道了你的情況。”
“我明天就要做手術了，如果我死了，就按照遺囑上這麼辦，如果……我活著……”
“boss，明天的手術一定會成功的！”
蕭衍掛掉電話，坐在病床邊，握著手機，看著通訊錄裡的那一欄，蕭太太。
男人修長蒼白的手指，點選進去，在紅色的刪除鍵上，停留了許久，終於摁了下去。
喬默，他傷害她那麼深，已經沒有任何臉面再站在她面前。
還有一句，遲到的“我愛你”，永遠也沒法再讓她聽見。
彼時，紐約。
喬默半夜驚醒，她雖然還會時不時的想起蕭衍，可像今天這樣，在夢裡夢見蕭衍，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了。
噩夢，讓她渾身透濕。
蕭衍渾身是血的倒在血泊裡，一動不動，她再怎麼用力叫他，他都沒有反應。
喬默嚥了口唾沫，抱著自己的肩膀，深深呼吸著。
整個黑暗的屋子裡，可怕極了。
從四面八方湧來的，全是蕭衍的鮮血。
她從黑暗裡，抓到手機，渾身顫抖的給風澈打電話。
“哥，哥，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