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策馬在前,大部隊緊跟在後,此行的目標便是洛陽城;他與董胤已經商議好,洛陽城下會面。
但卻不知為何,董胤不將二人的碰面地點放在城裡,非要在城外。
難道董胤還有什麼打算不成?
歸程路上,二人遇上了緩緩行走的劉夷希。劉夷希的身軀已經算不得太小,騎在馬上倒也算得上湊合。不過跟在劉夷希身邊的那幾個人,似乎在憋著笑一般;而面對著這幾個人的嘲笑,劉夷希已經是漲紅著臉,飛奔了好幾百米了。
不過這並不代表劉夷希已經掌握騎馬的技巧,其實恰恰相反,他只是氣不過那些人極其小看他,誰還沒有第一次騎馬的經歷?
不過因為他這番賭氣,他的馬匹在道路上飛奔,即便劉夷希怎麼拉扯韁繩,那馬匹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儼然一副脫韁野馬的模樣。
面對劉夷希這番境況,那幾個起保護作用的騎兵卻是不知所措,他們只知道騎馬,可不知道怎麼逼停啊!
不過夏孟孫珪二人卻是相視一笑,騎著馬匹飛奔上去;二人極有默契,一人牽韁一人上馬,僅僅片刻便將劉夷希的馬停了下來。
面對一臉驚魂未定的劉夷希,二人都是大笑了起來,這番情況以前可是從未見過。不過劉夷希這番卻並未理會二人,他沉這個臉,一言不發,重新牽起韁繩,朝洛陽方向走去。
“你招他了?”夏孟見劉夷希一臉冷漠模樣,也是有些錯愕,在他的印象中,劉夷希現在可是隻有孫珪這一個親近的人,為何劉夷希今日卻是這般模樣?
孫珪搖了搖頭,他雖然模糊地知道劉夷希是因為什麼才變得這般模樣,但他並不打算給夏孟說。
畢竟在他看來,是因為自己的小算盤,劉夷希才變成這般模樣的,若是說出來,自己的臉上還有光嗎?
見孫珪如此模樣,夏孟也不好多問,騎著馬快步跟上劉夷希的步伐,朝洛陽奔去。
三人便是這麼沉默地到了洛陽城下,時間卻已經是到了下午時分,天空逐漸開始變得暗沉了下來。這座雄城,原本在陽光下是那般壯觀,如今在烏雲的襯託下,卻顯得那麼灰暗。
遙遙看去,城下駐紮著一支部隊;此處是南門,正好是董胤平日駐紮軍隊的地方;而禁衛軍則是在城內駐紮,既然如此,那想必董胤已經在此處等待多時了。
孫珪帶著部隊朝那營寨走去,隨即安排手下的人在董胤營寨旁安營,便領著夏孟與劉夷希進帳去見董胤。
營帳中散發著嫋嫋的煙氣,是牆角的檀香散發出來的;在家中聞慣了這股味道,董胤便將它隨軍攜帶。似乎每日聞著這股味到,腦袋都清醒了一般。
“大將軍,孫珪等人在帳外等候,是否傳喚?”一人闖入營帳之中,極為恭謹地朝董胤行了一禮。董胤聞言,點了點頭,那人便走出營帳;片刻之後,孫桂等人便進入帳中。
劉夷希聞這營帳中的味道,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股味道他極為熟悉,同時也既不喜歡。他單純的以為,這燒香是寺廟的事情,因此極為排斥;聞到這股味道,他故意的捂住自己的鼻子,似乎是專門做給董胤看的。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道觀依然需要上香的。
孫珪見著劉夷希這般模樣,正打算制止;但沒曾想董胤竟然先行動了。他見劉夷希極為排斥檀香的香氣,輕輕笑了笑,隨即將牆角的那點檀香掐滅;這個動作,倒是孫桂等人未曾意料到的。
“豫州捷報,我已接到……此番,倒是多謝你們了。”董胤背對著眾人,輕聲說道。
孫珪與董胤相爭多年,從未與對方留下過什麼好印象;沒曾想這番大戰之後,二人竟是互相欽佩起對方來了。
面對董胤的答謝,孫珪竟是一時不知所措起來,畢竟他何時見過董胤這般模樣?不過孫珪身邊的人倒不似他這般矜持。
夏孟走了出來,朝董胤拱手道:“大將軍,在下有事相問。”
董胤見這人自己根本不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看在他和孫珪是一路的,便揮了揮手,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在下與大將軍並無任何交情,此番前來,也無意和大將軍閑聊;在下只是想問,此番破賊,能與在下多大官職?”
董胤見此人絲毫沒有禮數,心中的怒火不由得逐漸擴大開來,朝夏孟怒喝道:“你是何人,安敢在此妄論功名之事?孫珪身為潁川總將尚未言語,此處何容你這小將在此饒舌?”
孫珪正欲阻止二人的爭論,卻見夏孟臉上露出的一絲笑容,朝董胤回道:“大將軍,莫非不認識於我?要知道,六年之前,可是您帶兵來我府上,收繳所謂的謀反兵器的。”
董胤聞言吃了一驚,他眼睛微眯,細細地看了一眼面前這個人,那額頭那眉毛……若不是他提醒,自己還真想不起來。
董胤無奈的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