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那個更嚴重。”
公子步心神一驚道:“說出來了?”
老漢點了點頭。
老漢望著遠方,眼中似有傷感神色,輕聲說道:“我三人在一起。那夫子直言‘與天鬥,其樂無窮’,他又如何與天鬥?天道無常,無終無返,他有什麼資格與它鬥?”
老漢似乎不能理解盧玄的行為,但也許正是因為他不明白,才不知道與天鬥的樂趣……
悶躁凡間多無聊?不若與天相鬥。
“可知大蔔算的內容?”公子步打斷了老漢的憂思,急切的問道。
“難不成你也想挑釁天道不成?”老漢嘲諷一笑,接著說道:“老夫縱橫一生,從未想過來日如何;活在當下難道不好麼?知道未來瞭如何?難道你想去挑釁未來麼?”
“連現在都做不好,如何去想未來?”
公子步默然。
老漢端起酒葫蘆又喝了幾口,眼睛望著前方,似是在發呆。但僅僅片刻功夫,他又是朝公子步說到:“我走了,你繼續去禍禍小姑娘吧……”
言畢,他那難看的臉笑了笑,咧嘴說道:“你我真是有趣,一個老酒棍,一個人形自走炮,也不知道算是什麼組合……”
公子步笑了笑,說道:“哪裡有這般粗俗?你是酒客,飲盡天下美酒;我是飄客,飄過天下夜樓……”
“吃喝嫖賭,有兩個惡習活生生地被你說的這般清新脫俗……”老漢笑了笑,“我等皆是凡間之常客……”
“這回真走了……”
一陣微風拂過,那石桌上除了留下半片櫻花,便再也不見一個人的蹤影。公子步伸了伸懶腰,重新走回那“春月樓”之中,繼續自己的快活事了。
我裝一壺,只為遊盡天下山川,品遍天下美酒。
我所在的地方,看遍人間冷暖,賞盡世間繁華;或貧或富,不過一時沉寂,一世安穩而已。
我喜櫻花,尤以山頂雪櫻最甚;我時常會摘一朵下來,放在酒壺中沖散。淡酒亦能有清風,濁酒亦能賞風月。
我賞有志之士、有德之客、尊賢之輩、爽朗之將;
我罰吝惜之徒、惡勞之子、仗武之人、啃食之夫。
我乃凡間的客人,受天道指引,嘗遍世間冷暖,摸清世間黑白。
我不滿人間,因為他們讓我頹廢,讓我憔悴,讓我無比心痛這天地,竟被這些人所佔有。
我是行走在凡間的入世之人,也是垂立在山崖的出世之人。
我是廢人……也許是這片天地,才讓我這般頹廢。
救不了這世界,我便永遠是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