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夷希這話說的很是激動,全然沒有剛才那副淡定的樣子,這看得男子一愣一愣的。劉夷希的模樣看上去又很是著急,男子也不忍心拒絕。
男子從木劍上走了下來,而木劍則很自覺地重新回到了男子的劍鞘裡。男子掙開劉夷希的小手,無奈的看著後者,輕嘆一聲道:“你說說看吧,若我能幫到你,那便幫你。但我要告訴你,道法並非萬能的,不要太指望我能夠幫到你的忙。”
劉夷希見這個男子如此好說話,心中也放下了之前的緊張心情,說道:“我聽先生經常說起道乾山,不知道你們認不認識我先生,能不能幫我找到他?”
“找人?”
男子聞言也是哭笑不得,哪有拜託陌生人找人的道理?而且即使知道名字,知道長相,那自己去找和別人去找有什麼區別呢?
不過想來想去,能知道道乾山的人畢竟是少數,既然他先生知道,說不定也是他的舊相識;又看了看劉夷希那殷切的眼神,真的不忍心拒絕,便回道:“罷了,你先生是誰,說不定我也認識。”
劉夷希沒想到這個人還真的答應了,也不知道是善良還是好欺負……不過現在他也想不了那麼多了,拱手說道:“我家先生名叫盧玄,涿郡人士。”
“盧玄?”
男子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震驚了,問道:“可是那位被稱作是‘涿郡一氣,天地三清’的盧玄?”
“天地……三清?天地三清!”
這個幾乎快要被遺忘在腦後的名號突然出現,將劉夷希閉塞良久的腦袋終於開啟了竅。之前劉夷希便聽夏孟說盧玄與天地三清有關,哪知道盧玄竟然就是傳說中天地三清之一?
“難道你不知道天地三清?”男子看著一臉迷惑的劉夷希,不由得問道。
“略有所聞……”
男子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剛才失態了;看著劉夷希無辜的眼睛,他輕嘆一聲:“對啊……也就只有他,有能耐教你這等道門秘法了……”
男子說罷,沉思一番,輕聲說道:“不過……既然你是盧玄的學生,還能夠從他那裡拿到這本不知作用的書……將這些事情告訴你,倒也無妨……”
隨即男子低頭思慮,似是在想從何說起;他一會兒看看天,一會看看池水,有時候還把目光放到了劉夷希身上。但他這般作為卻是看的劉夷希極其著急,他現在不想知道所謂的‘天地三清’是什麼東西,難道不能先去救人,然後慢慢說麼?
不過我會回答他,這是劇情需要……
不過男子即便看出了劉夷希的焦慮,也絲毫不為所動;片刻之後,緩緩說道:“這世間有三個三清,一個被高高掛在道觀之中,名為‘真三清’,世代瞻仰;一個被稱為‘道門三清’,最後一個,便是所謂的‘天地三清’了……”
“道門三清又被稱作是‘三清使’,被眾人奉為天下道觀的掌座,同時也被認為是真三清派遣下來的使者,故名為‘三清使’……不過這你只需要瞭解便可,我要給你說的,是所謂的天地三清。”
“天地三清的名號比道門三清更大,卻也更神秘,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他們遊歷在世間各地,精通蔔算,被稱作天道的指引者。你師父盧玄,便是鎮國三清……另外兩個,一個是道引三清,另一個則是天涯三清……”
“鎮國三清盧玄,看透政治的罪惡、腐敗;同時肩負鎮守國家運勢的職責。道引三清一笑道人,窺視道家是非黑白,引導天地,是天地三清中距離天道最近的人。天涯三清……無人知他名字,而他一直自稱廢人;遊歷山川,看遍世間冷暖,常穿梭於酒館之中,是個入世的出世者……’”
說到這裡,男子止住了嘴;他只是打算簡單地給劉夷希介紹一番天地三清,讓他知道天地三清的厲害。但他並沒有打算把所有的資訊都告訴劉夷希,畢竟,這屬於是道門機密;就連當朝皇帝,說不定都不知道這些人。
劉夷希當初只是單純的以為,盧玄不過前三朝帝師罷了,怎麼還會知道他的另一重身份?
那本傳說中的《皓首蒼顏經》,便在盧玄手中?想到這裡,劉夷希使勁的搖了搖頭,都什麼時候,還在想秘法的事情?
劉夷希沒想到的是,鎮國三清的職責並不單單是觀察官場上的情況,更主要的還是維護國家的繁榮、安全——盧玄整日都在教書授課,哪裡有鎮國的模樣?
劉夷希現在不知道的是,盧玄掌控著四象歸龍陣,他是這個陣法的引導者、守護者。若盧玄沒有選出親傳弟子,將使陣法門教授給他,繼承四象歸龍陣,那這陣眼最重要的一環——使陣人,便是廢了……大夏,也就支撐不了多久了。
那另外兩個三清雖然名號聽起來依然極其厲害,但是論作用,他們卻完全比不上盧玄……
不過即便是那個男子,似乎也僅僅知道盧玄支撐著國運,並不知道四象歸龍陣的事情。雖說這大陣是道乾山建造的,但畢竟這四象歸龍陣的運轉法門是一脈單傳,如今大夏已經歷近二百九十年,這件事只怕早就被湮沒在一本本厚厚的書籍之中了。只怕道乾山上最老的人,也不一定知道盧玄還有這一層關系。
“如果你的老師盧玄也是我要找的那個盧玄,那我倒省了不少事情……”男子看著不知所措的劉夷希,淡淡說道。
省什麼啊省!難道你就知道盧玄在哪裡不成?你不知道,難道指望我知道?我知道還拜託你來幫我幹什麼?
劉夷希心中充斥著各種無語,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這個看上去一本正經的道士極其不靠譜,難道是因為他極其年輕的緣故嗎?
劉夷希回想了一番剛才的對話,這個人也要找他的老師,難不成是有求於他?不是說道乾山中的人有通徹天地只能嗎?還有什麼事情是需要麻煩盧玄的?
“我只是過來聽一些事情的……”男子似乎是在跟劉夷希說,又似是在自言自語。
東邊的光輝已然變得越來越大,昨夜的夜雨似乎並沒有影響太陽的繼續升起;那今天,究竟是新生的一天,還是死亡的繼續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