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一亮,隊長瞬間就跪下了,顫聲道:“這……這乃董太傅的信物,只有最親信之人才能擁有……恕下官眼拙,既然令牌在手,想必此命令必然是太傅所發出。”
張先見狀,說話的語氣也是強硬了不少,厲聲喝道:“既然知道,那便快快放人!”
隊長還是不敢就這麼隨便放人,但語氣卻軟了不少,說道:“那個,張大人,雖然說這時董太傅的命令,但這個中緣由……”
張先怒目圓睜,那樣子及其可怖,令得那小小的禁衛軍不敢招惹。
只見張先極其囂張地走近楚風身邊,喝到:“怎麼?董太傅的事情,你個小小的將官還想插手?我只是個實行命令的人,若是你想知道原因,去問董太傅便知。”
“不敢,不敢!”那人低頭行禮道。
張先再次大喝道:“放人!”
“是,是……”
那隊長接過士兵遞過來的嬰兒,將之遞給了張先。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有什麼疑問,盡管去問董太傅,最好不要做出什麼跟蹤我的舉動,若是被我上報到董太傅那裡去……你自己知道的。”
張先上馬離去的背影,那些禁衛軍也只能幹看著;話都說到這種分上了,他也不會試圖去挑釁董伏,腦袋是個好東西,不能隨便亂丟。
“算了,反正也不關我的事,管那麼多幹啥?兄弟們走,去喝一壺!”那隊長將所有的煩惱拋到腦後,現在情況已經是這樣了,如果張先說的是假命令,自己也會被董伏給殺掉,還不如不管。
張先確認無人跟蹤之後,加快速度回到府中,看著自己懷中正哭啼的嬰孩,若有所思。
“老爺……”此時門外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
“夫人!”張先聽到聲音,立馬放下手中的嬰兒,朝門外走去。
屋外,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正扶著門框,在那裡不住地喘著粗氣。豆大的汗水從她的額頭上落下,看上去很是痛苦。
張先一邊將女子扶了起來,一邊似是慌忙,似是責怪地說道:“夫人!你現在正是懷胎十月的關鍵時候,怎麼能隨意下床啊!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的,這該如何是好?”
“妾身聽見,有,嬰兒的哭聲,想必……想必是老爺帶了個嬰兒回來……妾身,妾身想看看那個孩子……”
“行行行!你快歇著,我馬上抱過來給你看!”說罷,張先便匆忙的進了屋子,未幾,張先便抱著嬰兒走了出來:“夫人,你看。”
“這小男孩,長得真俊。”女子喘著粗氣,臉上滿是笑意,似乎並沒有感到即將分娩的痛苦,“老爺,我們生的孩子,也會這麼,這麼帥氣俊朗吧……”
張先腦門的汗水錶明著他的緊張,但他依然在寬慰女子:“會的會的,夫人,來,我扶你回去歇著。”
“老爺,我不急,不急……此子大難不死,看這孩子和我很有眼緣,不如讓我給他起個名字吧?”
張先說的很是著急,孕産期就在這幾天,他又不能逼著女子走,只能極快地說道:“都依你,都依你!”
女子看著張先手中的嬰兒,手中輕輕一掐,喘著氣說道:“此子此生必與‘道’相生相通。古書有言:‘視之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詰,故混而為一’凡‘道’者,不可見,亦不可聞,更不可得。”
“視而不見很易,聽而不聞較難,搏之不得極難;若這孩子真要走上這條道路,註定是不圓滿的,不如取‘夷’、‘希’二字,最後一個微,讓他自己探索吧……”
“這孩子,就叫……劉夷希吧。”
張先瞳孔微縮,驚問道:“劉……夫人,為何是姓劉?”
女子輕輕一笑道:“老爺去救了大將軍的兒子,妾身豈會不知呢?妾身取這個名字,也有它的俗套意思;希望老爺帶回來的這個孩子,眾人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天地夷希,才是最好的……”
“你!哎……罷了罷了,如今你另有更重要之事,尚不是與你爭辯之時,若……”
“啊!”突然,女子發出了一聲悽厲的慘叫之聲,隨即腹下慢慢的流出了血水。這一切種種,這能說明,她快生了。
“夫人?要生了?要生了!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快把弄婆請來!快啊!”張先極為慌忙的叫喊著,而女子也是極為痛苦的呻吟著,周圍的僕人手忙腳亂,這府上沒有一處有得安寧。
是夜,夫人生下一個嬰兒,但連名字都不能留下,便是因為難産,撒手西去……